宋也心内忍不住发笑,这些废物怎么这么没本事,一个温迟迟就能把他们迷的五迷三道的?
宋也没叫王临安起来,反而看向了沉默地站在一边的温迟迟,扯唇问:“温娘子?”
“抬起头来。”
温迟迟抬起头,平静地跟宋也对视。
“就没有跟我说的?”宋也问。
跟他说什么?
温迟迟此时脸色已经沉了下来,出事的时候连半个人影都见不着,如今事情恰好要谈妥的时候,他又出来坏事。温迟迟本就不悦,此时见着他兴师问罪的模样,心内一口气便堵的更甚。
阴魂不散的样子真叫人觉得厌烦。
瞧出了温迟迟面上的意思,捏了捏眉心,斟了杯茶端在手上,径直走向了温迟迟。
在王临安诧异的眼中,拦过温迟迟的腰,“就算是生我的气,也不至于跟旁的男人亲热,故意叫我看见吧?”
她不应,宋也便将手里的茶盏递给温迟迟,“渴不渴?用些茶水?”
温迟迟不解地看了宋也会儿,一把将茶盏推开,后退了几步,“我哪里是为了气你?我何时生过你的气,你怎样与我同我什么关系?”
“我们没什么关系?那我们的女儿呢,也跟你没关系?”
王临安不断吞咽的口水呛在了嗓子里,“咳咳——”
宋也垂眸,看着茶盏里滚烫的水珠子溅在他的掌心,浑然不觉痛苦,他嘴角勾出了好看的弧度,看着温迟迟,一字一句地道:“你现在就生气了,口不择言地说重话刺人。”
温迟迟几乎被气笑了,“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你对任何人都宽容温和,偏偏对我这样疾言厉色。”听起来宋也的话语平淡中,又有几分委屈与无辜的味道。
温迟迟心内问候了他好几句,憋了半晌,还是没忍住,“今天又要演哪出?”
盯着温迟迟看了半晌,宋也笑了出来,缓缓道:“所以,你对我到底是与他人不同的,对不对?”
“你还敢说你心里没我。”宋也将茶盏放了下来,双手上托在温迟迟肩上,直勾勾地看了她会儿,又附在她耳边,用只能两个人听到的声音,低低地道,“憋着,不许胡说。”
那双薄凉的瑞凤眸,远远地瞧上去,充满威胁,又不近人情,只有看进去了,大概才能看出来几分讨好的意思,像是在哀求她莫要再外人面前落了他的面子。
而在温迟迟看来,宋也此时就是在威胁她:你今日若是敢说没有,你便等着瞧。
到底商斗不过官,官高一级能压死个人。
温迟迟噎了半晌,妥协地别开了头,不再看他。
宋也嘴角的笑意更盛,将温迟迟拢在了怀里,“你乖些。下次倘若再敢这样莽撞行事,故意气我,你便等着瞧瞧我会不会对他如何吧。”
宋也说着,目光若有似无地落到了王临安身上,明晃晃的挑衅张狂意味再明显不过。
王临安错开了目光,保持着半跪的姿势,看向了地上。
宋也揽着温迟迟的肩,带着她走到王临安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起来吧,”宋也从善如流地道,“她本就无罪,无需你证明。而你关她在牢中一夜之罪,日后我同你慢慢算。”
说着,便将手头的另一沓卷宗摔到了王临安怀里,“这是这几年与谢家来往密切的官员,还有谢家近三年来做的杀人越货,谋财害命,私售盐铁的勾当营生,你去拿人。办得好有赏,若是办不好,罪加一等。”
宋也话说到这个份上了,王临安碍于他的身份,与姐姐姐夫也不好违背他的意思。
他将卷宗拿在了手上,咬咬牙,站了起来,往外头走了出去。
王临安刚离开,温迟迟当即便从宋也的手里挣脱开了。
“你是怪我坏了你的好事?”宋也松开手,声音有些不悦。
“本也算不上好事,我又怎敢怪丞相大人您啊。”温迟迟转身,往外走。
宋也一把拉过温迟迟的手,“你就不给我解释解释吧,你还给我甩脸子是吧,我千里迢迢地赶回来,你就是这么对我的?”
温迟迟见着宋也越来越熟稔的语气,便越觉得不对劲,当初闹得那样难看,他有什么道理当作没发生一般,同她这样亲近?
“那么久没见,你就对我好一些,行不行?”宋也没了脾气,从后面环住温迟迟的腰,头枕在她的肩上,缓了一会儿道,“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想你,一回来见到你和他……我真是,要被你气的没脾气了。”
“你从天润县回来的?”温迟迟问。
宋也没想到温迟迟会问这个,靠在她肩上,轻轻嗯了一声。
“哪儿是什么情况,你自己心里难道没点数吗?”
宋也听见温迟迟话里的之意,像是焦急,细听又有几分担忧,霎时间感动的不知道说什么好。
就在那时,温迟迟二话没说拨开了宋也的手,嫌弃道:“瘟疫传染人不是开玩笑的,你抱着我,存心没让我好过吧?”
宋也噎了半晌,“......我没病。”
“也没跟那些人接触过,回来也着郎中瞧过了,沐浴了,除秽了,”宋也补充道,见温迟迟退避三舍的模样,心内说不上什么滋味,“......那我不碰你了,行不行?”
温迟迟掸了掸被他碰过的地方,“你一把年纪了,行事也该稳重些,你将谢净远惨死的模样弄到谢家府上,便会遭人记恨。你就算不为自己考虑,也得为怀柔考虑,万一那些人趁你不备,报复在怀柔身上呢?”
“怀柔不会有事,你也不会。”宋也不容置疑地道。
温迟迟没应,过了一会儿,便见着宋也抬眼道:“那你不如跟我说说,我哪儿一把年纪了?你是图王临安比我年纪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