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颠了颠手中还剩的一粒石子,微微转动手腕,如法炮制,无人注意之时,飞了一粒小石子出去。
恰好打在温迟迟膝上,她吃痛,重又扑在了地上。
她微微发愣,去瞧宋也,便见着他微微昂首,温迟迟将头低了下去。
“在这闹什么!”
徐成昨日在勾栏里头玩得欢,喝了一通宵的酒,此时回来时脚步还有些虚浮,此时看见家门口围了这么多人,瞬间清醒了过来,原来是袁秀珠这女人又在作妖。
徐成上前一步,将温迟迟从地上拉了起开,看向面前的人牙咬切齿,“袁秀珠,你又要做什么!我徐家娶了你,当真是晦气!”
“好啊,你一上来就不问青红皂白指责我,”袁秀珠气极反笑,“你问问你怀里的这个女人跟他做了什么勾当!”
宋也没管袁秀珠指着他,将目光转到徐成搭在温迟迟腰间的手上,皮笑肉不笑,“少夫人这意思我当真是不明白。”
“你和温迟迟.......”
宋也提声盖过袁秀珠,“徐公子,你来的正好,宋某的弟弟正有一桩事要说与你听。”说罢,宋也朝一旁招手。
宋铭不知何时到的,从宋也身后出来,拨过人群便进来了。
袁秀珠瞥见来人,眉心却猛然跳动。
宋铭的手中捆着的人,她再熟悉不过,不是她的情郎裴肃还能有谁。
宋铭将裴肃扔到地上,“徐公子,这个人您认识吗?”
徐成点了点头,有些不解地看着宋铭,“我老丈人的手下,怎么了,有什么事?”
宋铭哼了一声,“我将才打马路过走马坊时,见着此人对着一介手无缚鸡的之力的老妇人动手,一问,那便是温家的人。”
徐成将目光转向温迟迟,又转向袁秀珠,咬牙切齿,“袁、秀、珠!”
“徐公子您先别气,后头还有,”宋铭顿了顿,“我想着温氏女不正是你要纳的妾么,对温家不敬,可不是对您乃至整个转运使府不敬么,我便盘查了起来。听说.......”
宋铭附在徐成耳边耳语几句,末了才道:“那裴肃还说,他走马坊的院子里头还有您夫人的肚兜呢,我想着,若真是一个乌龙便解开便是了,所以便唤人拿了来,您看看?”
徐成本就没脑子,又早就对袁秀珠怀恨在心,恨不得寻个理由休了她,如今时机正好,他点点头:“拿出来我瞧瞧!”
他说罢,立即便有仆人提着匣子过来,徐成一瞧便七窍生烟,自己的女人,穿的什么他再清楚不过。倒是戴绿帽子的是他啊!
他一把将粉色鸳鸯甩到袁秀珠脸上,又甩了她一巴掌,“红杏出墙,奸夫淫*妇!”
“我今日便要休妻,去将我爹请回来!”徐成吩咐底下的小厮。
然而小厮还未走多久,便见着转运使徐敬与安抚使袁立二人走了过来。
听说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后,两人的脸都黑了,然而联姻才是将两家合作最基础的保障,除了压下去又如何?
袁立看向宋铭:“宋二公子,在徐家门口血口喷人不太好吧?”
袁立:“女子的名节你说毁就毁了,哼!来人,宋二公子酒喝多了,带下去醒酒!”
宋铭避开了来抓他的二人,看向徐成,“徐大人,我试问一句,袁秀珠做下歹毒事还少吗,你徐家当真要容下这么一个妇人?”
徐敬冷哼一声:“你住嘴!”
“哦,我倒是忘了,你徐家,”宋铭一声笑了出来,指指天,“你徐敬和徐成做的亏心事与她不相上下。”
宋铭继续道:“这数年来,你父子二人好色成性,强抢民女,闹出过多少人命?其中徐成更甚,纳的数房妾室皆因为无所出而香消命殒,家破人亡。那分明是你儿子生不出的原因!”
徐敬气得胡子都要瞪起来来,“你一个顽童,休得胡言乱语,来人,拖下去,好生审问这些话是从谁嘴中说出来的!”
“胡言乱语?”宋铭问,“那这份百姓联名,摁下的手印呢?”
徐敬的脸当即黑了下来,他双目沉沉,朝身后挥手。
宋家的这二人留不得了。
说数十个暗卫便从虚空中跳了出来,摩拳擦掌要对宋铭动手。
就在这一触即发的时刻,宋也一声嗤笑,扬声问:“徐大人,家弟说错了什么值得你如此恼羞成怒?”
徐成不欲争辩,左右这两个人都不能留了。
朝手下的亲信使了两个眼,便有人高呼:“守卫!防备!有人意图对转运使大人不利!”
——“守卫!”
顺着这几声高喝,人潮也跟着往后带了好几步。
不一会儿,便有冷箭朝宋也孤身所在处飞了过去。
宋也微微侧开头,箭矢自他脸庞不远处擦过,如此惊心动魄的时刻,他却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
箭矢不知何时到了他手上,宋也一手握着箭矢,避开了朝他飞涌而去的数支箭矢,不慌不忙地朝徐成走去。
手腕极快地转动,众人还未反应过来,之间一支黑色的虚影极快地飞了出去。
箭矢急驰,力道之大,直直将徐敬头顶的乌纱帽贯穿。
见着徐敬被巨痛裹挟着往后退了好些步,宋也薄唇轻启,色张狂。
“徐大人,对本官的人动手,你好大的胆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