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他还是主人格,对于会玩重狙的人都抱有一个相同的态度——帅到家了。
但当那个人是易言时,谷梁幽必须要加上一个前提:
虽然他不怎么待见这个人,但是仅就这个行为而言,还是帅到家了。
谷梁一忍不住笑了:“幽你真的很不坦率,易哥确实很帅啊。”
谷梁幽正上着楼,脑海中突然闪过易言当初翻身上床、t恤被风吹起露出衣料下方紧实腹肌的画面,顿时恼火道:“我不在的时候你一天天的都在看些什么?非礼勿视懂不懂!”
谷梁一觉得很冤枉:“可是我们都是男生,还在一个寝室,我想非礼勿视也得有这个条件啊。”
“男生又怎么了?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对我们……咳。”
谷梁幽说到这里时,又情不自禁地想起了那次在宿舍里自己拎着易言领口的尴尬经历,立马被主人格抓住了小辫子:“你看,你明明自己也有在想!”
“闭嘴,我们共用一个意识和大脑,你也跑不掉!”
两个人格一边拌嘴一边上了楼,楼顶的风很大,易言和另一位观测手正呆在天台上。他们没有关门,观测手在看到谷梁幽时露出了惊讶的情,但黑袍青年却只是掀起自己的兜帽,朝他轻轻比划了一个安静的手势。
观测手了然地收回视线,继续帮易言测算起了风速。
这次的任务其实并不需要观测手也没问题,因为目标足够大,也没有一击毙命的硬性指标,所以他的色相对来说还是比较放松的,甚至还能分出一丝精力去观察谷梁幽和易言的状态。
黑袍青年在来到天台后,并没有弄出太大动静,只是抱臂靠在墙边安静地望着他们,似乎真的只是来观摩的;
身为狙击.手的易言趴在天台上,重狙已经架好了,因为戴着静音耳塞,所以他并没有注意到后面有人到来,只是随手拿起旁边小桶里的一块冰含在嘴里,防止在寒冷天气中哈气会影响视线。
从谷梁幽的角度,他只能看到易言趴在地上起伏劲瘦的背部线条,和一头漆黑茂密的黑色卷发,就跟海藻一样,被风吹得乱糟糟的。
“真的好帅。”谷梁一感叹。
这次谷梁幽没反驳。
因为无论男女,任何一个对军事稍微有些热情的人,在看到易言这样聚精会全贯注瞄准目标的状态时,甚至都不用看脸,都会由衷觉得,他现在的样子真的是帅爆了。
每个狙击.手身上都有一种令人胆寒的气势,哪怕他们混入人群中,在直视着那双眼睛时都会清晰地感受到身为顶端掠食者的压迫感。
谷梁幽咬了咬腮帮子,发自内心地感觉到了一股兴奋之意。
不知道是不是被魔的信仰影响到了,他现在竟然有点遗憾,遗憾自己当初没有亲手给易言的脖颈上种下烙印。
谷梁一:“……幽,你是变.态吗?”
“怎么会,我只是随便想想,”谷梁幽说,“别说你没有这种想法,我记得很清楚,当初在莫顿城易言出任务回来之后……”
“够了够了!”
谷梁一红着脸打断他的想法:“但是我跟你不一样,我只是想想而已,你是真的有这个本事的!别真的走上违法犯罪的道路啊,易哥好不容易才摆脱死囚奴烙印的影响。”
在从魔那儿掠夺了大量信仰后,为了以防万一,谷梁幽就把易言脖子上的印记解除了。虽然当时易言没说什么,只是低头摸了摸光洁如新的脖颈,但不知道为什么,谷梁一总觉得,他的眼好像还有点遗憾的感觉。
“知道了,我又没有折腾人的爱好。”
谷梁幽满不在乎地说。
他直起身走到观测手旁边,看了一眼他手中的仪表盘和数据,用手势示意让他来。
观测手也乐得轻松,而且易言和谷梁的关系在特动组里基本是人尽皆知了,他也没有夹在中间当电灯泡的爱好——事实上,他们还专门为此开了个盘,就赌这俩人到底什么时候挑明在一起。
但他们谁都不知道,其实两人早就在宿舍里挑明过了,只是一直没有下一步进展。
谷梁幽其实就是心血来潮了想吓一吓易言,他压低了声音,一面继续帮易言计算着数据,一面注意着子弹的消耗量,等到最后一发子弹打完时,早就等到迫不及待的黑发青年勾起唇,半跪下来,猛地低头出现在了狙击.枪的瞄准镜内。
“哟。”
他打了声招呼,眼中带着一丝挑衅的笑意。
易言还没发现子弹已经用完了,因为一般来讲狙击.手都是一发命中脱身就走的,今天这次演习算是特殊情况,需要他把子弹全部耗尽。
看着瞄准镜内青年熟悉的脸庞,毫不夸张地讲,他的心脏瞬间停跳了一拍,按在扳机上的食指刹那间僵硬,被冰块冻得苍白的唇紧紧抿成了一条线。
“怎么,被我吓到了?”谷梁幽直起身,还在为自己这个天才的恶作剧洋洋自得,不料下一秒就被突然从地上暴起的易言拎起领子,一把抵在了墙上。
“这是能开玩笑的事情吗!!?”他冲青年咆哮道。
谷梁幽却像是没注意到易言的愤怒和后怕一样,只是好地盯着他毫无血色的冰冷唇瓣,问道:“一直含着冰块,你的舌头不冷吗?”
易言:“…………”
就算是有再多怒气,面对这个完全不在状态的人,也没办法发火了。
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慢慢放开手,转身一言不发地整理起了枪.械。
“生气了?”
“…………”
“喂,好歹给个面子吱一声吧。”
易言依旧一声不吭,只是在谷梁幽逐渐开始不耐烦的时候,对他说了一句:“下次别再这样了。”
他转头看着愣住的谷梁幽,深深地望着黑发青年的双眼:
“我不希望在瞄准镜里看见你,永远也不。”
说完,他就背着狙击.枪,越过谷梁幽下了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