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几步远,阮湘顿在原地,回头看着那对男女行迹亲密,宛如一对璧人,她按耐住心底的酸涩,弯了弯唇角,却挤不出来多少笑意。
“陆明修……”默默念出他的名字。
眼看他已有新人在侧,到底是天涯路人。
青石板落下的雨滴一砸一个坑,陆明修撑着伞,心思却不知道飘到了何处,刚才他分明感觉有人在背后盯着他,再回首却空无一人。
“表哥,刚才那小娘子好没礼数,撞了人也不知会一声。”郭嫣面露不愉,口中嗔道。
“分明是我没留撞到了那位姑娘。”陆明修无奈解释道。
经她这么一提,陆明修又想起刚才那一幕,那女子出门将自己捂得严严实实的,刚才撞到她时看见她颈上的红痣,莫名盯着多看了几眼,实在是太过失礼。
回忆扑面而来,似乎是想到了什么,陆明修高大的身躯如山倾,向来温润的面容出现了一丝裂痕,他丢下伞,迈步朝相反的方向跑去。
“表哥、表哥!”身后女子的呼喊声越来越小。
王府的马车离这还有一段距离,雨势越来越大,薄薄的衣料贴在身上,又冷又潮好不难受。
鸡鸣寺香火鼎盛,来往的香客一掷千金为这座寺庙修缮,阮湘绕了几绕还没走出去,不禁有些恼火。
身后现出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没等她察觉到什么,那人动作近乎粗鲁的掰过她的肩膀:“阮湘……我以为你死了……”
她心中一惊,挣开他的桎梏,哑声道:“您认错人了罢。”
陆明修冷笑一声,将她发上的帏帽打落在地:“我四处打听,他们都说你被晋王处置了,究竟怎么回事,你为何……都不来找我?”
阮湘脸上闪过一瞬间的动容,随即硬下心肠寒声道:“我是晋王殿下的宠姬,他自然不舍得伤我,只是另择一处金屋藏娇罢了。”
果不其然,陆明修踉踉跄跄后退一步,面色幽微:“你我这么多年的交情,那为何不能告诉我一声?”免得我白白担心夜不能寐。
阮湘撑起笑意,青葱般的指尖在他胸前划过:“我以为陆大人已有新人在侧,自然不会想起我了。”
这话说得忒没良心,被她触碰过的地方传来一阵阵闷痛,陆明修紧握她的指尖:“你听我说……”
阮湘连忙用手堵上他的嘴,唯恐他再剖白一番乱了她的心,这样的深情厚谊,她受不起!
“这里说话不方便,你随我来。”阮湘推着他坚实的胸膛,将他引到一处厢房。
陆明修果真不说话了,脚步随着她走,一双清明的眼眸静静望着她。
合上房门,阮湘眼底闪过决绝之色。
这下就彻底绝了他的年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