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杬吓得抖了一下,然后火速九十度弯腰:“霁先生!对不起!是我、我不太有分寸,我就是想闻一下月季花信息素气味的不通......”
“阿月,我问的是你。”霁云不太绅士地打断锦杬,“你要女孩子帮你说话吗?”
霁月嘴唇微微颤抖,又说了一声:“对不起,哥,我以后会注意。”
锦杬还要说什么,看到霁云过分冰冷的目光,忙不迭告辞:“霁先生,我先、先走了。”
“抱歉。”lph的表情稍微软了一点,“我教育弟弟,不是针对你。”
锦杬松了口气,打算马上离开。
“等等!”霁云蓦地伸出手拽住锦杬:“锦杬,记得保密。”
锦杬眨眨眼,然后反应过来:“你放心啦。”然后赶紧跑开。
霁云心里升起快要压不住的火,他使劲捏紧自己的外套,似乎在忍耐:“阿月,你很喜欢和她在一起?”
锦杬和自己的室友玩的不是很熟,和霁月却十分处得来。霁云看着他难得交一个活泼的朋友,没有多加干预,但不代表他能容忍霁月和另外一个不同性别的人相处如此亲密。
“我不反对你交朋友,但是现在你学业未成研究未果、天府泽考核也还没有通过,就要忙着早恋?”
霁月意外地抬头,然后疯狂晃动脑袋:“不是......我们没有......”
“阿月,是家里没有人陪你,还是我不够照顾你?爸爸对你多大的期待你不知道吗?你现在还小,我希望你心思放在正事上。”
霁云的声音那么冷,那么重,砸的霁月头晕目眩。
他感觉到自己的脸颊有些湿润,仓皇地抬起手擦试过眼角,才发现是一滴眼泪。
又来了。那种心烦意乱不知所措,瞬间席卷上霁云,他看到霁月长长的睫毛沾着水滴,鼻子有些红。
是不是又把话说重了?
霁云唾弃了自己一声,正想从西服口袋里掏出手帕帮他擦眼泪。
“你为什么要管我?”男孩子嗫嚅着,声音很小很轻。
霁云手一顿,气压又沉下来:“我不管你谁管你?阿月,你......你从到霁家那一天,就是我在照顾你,我在教你。”情绪些微有些失控,“你的哥哥姐姐,霁霜和霁风,早你七八年就来到家里,但是我和他们在一起的时间,还没有你多。你说我为什么要管你?”
“可是我不小!”霁月捏紧那个塑封袋,声音大起来,“井渺、井渺十七岁就和席老师在一起了,我已经成年了,我已经十八岁了!我不是小孩子!”
霁云一愣:“阿月。”
霁月吸了一下鼻子,语气委屈:“我、我从没忘记霁家给我的一切,从没忘记哥对我的照顾,我会好好努力的。”他突兀地换上敬语,“您、您不用这样时时刻刻提点我。”
说完这句话,男孩子重重推开他,跑着离开。
“阿月!”霁云心一乱,追了两步又停下来。
他在原地站着,然后锤了自己的胸口一下。
他从来没有用恩情胁迫霁月的意思,他只是......
只是快要没有了立场。
霁月长大了,成年了,即使户籍在霁家,他也是一个独立自由的人了。从十六岁开始,他就不再需要监护人,可以自己做决定,从研究的专业,到他未来的对象。
连养父都已经不再多干预孩子们的事,那哥哥还能怎么样?
霁云还记得霁司新曾经调侃他:“你这样时常把阿月带在身边照顾,是不是打算以后让他接手和平鸽啊?”
父亲的话语里只有亲昵的揶揄,没有丝毫介意和敲打。
但霁月却被吓坏了。
他慌乱地摆手,语无伦次地解释:“不是,哥、哥只是比较照顾我!我对和平鸽没有兴趣的,我没有想要什么......我学的是信息素,要不了,要不了的。”
男孩子紧张兮兮地表忠心,他对于庞大的家业不敢有丝毫的觊觎。
那时霁云只知道自己很不悦:“说些什么胡话?你姓的是霁,霁家的东西永远有你一份。”
霁月没有反驳,也没有高兴,他只是低下了头,不自然地十指交叉,如芒在背。
他的弟弟很乖,很听话,从来都不反抗他任何的话语。
“知道了哥。”腰子—
“阿月,你是一个月季花og,很多lph都对你不怀好意。”霁云看着乖巧窝在他办公室沙发里玩游戏的少年,露出精致的下颌角,语气愈发低沉,“你不要,和他们走的太近。”
男孩子眨眨眼睛,笑的眼睛里都是星子:“我只和哥一个lph走得近。”
锦杬聪明又漂亮,性格可爱讨喜,和霁月又年纪相仿,她亲密地挽着霁月的臂膀,下巴快要搁在他的肩膀上,笑的灿烂。
一向待人有距离的少年,没有避让开这样不寻常的亲密,反而低头和她笑着说话。
那一瞬间,霁云快要被不知名的怒火点燃。
他年纪小,不懂事,可霁云不是。
五年前生化战争结束的那个春天,霁司新手里牵着一个十三岁的小男孩回到家里。
小霁月不停发抖,每走一步都像在踏火石,面对着豪华的别墅和陌生的哥哥姐姐,霁月紧张得说话都不利索。
“哥哥、哥哥姐姐们好,我、我是阿月。”
霁司新说:“阿月是反叛军据点救回来的小朋友,以后就是我们的家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