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再次开口时,语气依然不太好:“既然是他自己造成的,凭什么把责任往咱们家头上推?就因为是爸调他们连过来支援吗?”
娄路回抬手顺了顺妻子的后背安抚:“应该还有父亲驳回了范洪福烈士申请的原因。”
这次田宓是真没忍住,不可置信道:“他都害死一名战士了,还想申请烈士?凭什么?如果真申请成功了,因为他牺牲的那名战士怎么办?对了,被牵连的小战士叫什么名字?他是烈士吧?”
“嗯,他叫王二牛,是一位值得敬重的烈士。”
“那就好...”好什么呢?说到这里,田宓又沉默了下来,对于家属来说,好好活着比任何荣誉都值得高兴。
“别想了,说不定等我们回北京,爸已经把事情解决了。”看出妻子情绪低落,娄路回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哄着。
田宓深吸一口气,翻了个身,本来打算平躺的,只不过才躺了几秒钟,觉着不大舒服,就又滚回了丈夫的怀中:“我不懂,范娟她身上又没有什么职位,哪来那么大的能量?”
娄路回讽刺:“话也不能这么说,谁都知道陈副司令得意她,说是捧在手心里也不为过,她要找人办事不难,只要事后找借口叫陈副司令给对方行些方便,更何况后面还有咱爸的对家帮忙...”
“想骂人...”这特么都是什么心态扭曲的经病,田宓憋屈半天,哼哼唧唧道。
娄路回被妻子逗笑:“骂吧!不要憋着...不过也没必要跟这种人生气,不值当,咱们现在好好的不是吗?反倒是他们,过不了几天好日子了。”
“......也是,明天就回去了,希望我们赶回北京的时候,能看到对方的下场。”
“会的。”
翌日一早。
田宓难得没有睡懒觉,天还未亮便起了床。
当然,即使她自觉凌晨四点已经够早了。
但等出了卧室门,看着外面其余人已经全部起床了,还是无奈了一瞬。
真的,千万不要跟这个时代的人比早起。
无奈过后,田宓径直去了厨房帮忙弄早饭,不想三妹跟三妹夫两人已经煮好了。
她好问:”你们什么时候起床的?“
田芯正在盛粥,闻言回头笑道:“比你早大半个小时吧,昨天不是说天不亮就要出发吗?“
那也太早了,算起来可能凌晨三点左右就爬起来了,端着水出去刷牙的时候,田宓心里还在嘀咕。
这厢田芯盛好粥后,刚要端着去堂屋,就被新上任的未婚夫拦了拦。
她不解看过去。
汪临坤勾着唇:“我来,别烫着了。”
哪里就会烫着了,从小做到大的事情,又不是小孩子了。
不过...被人当成小朋友的感觉并不坏,于是田芯抿了抿嘴儿,朝着人露出一个羞怯的笑。
汪临坤眸色深了深,他家姑娘...笑起来也跟小白兔一样,叫人喜爱又...想欺负。
“不...不是要端粥?”不知道为什么,田芯总觉得此刻对面那男人看着她的眼有些不大对,像是...像是要吃人一般。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汪临坤在心底无声默念了好几遍后,敛去眸底的异色,抬手摸了下小姑娘因为紧张而颤动的长睫,温声道:“好,这就去。”
说着,他又看了眼,因为他方才的动作,脸颊红成苹果的姑娘,才满足的端粥离开。
等人走后,大气都不怎么敢喘得田芯吐出憋着的一口气,又抬手拍了拍滚烫的脸颊,好一会儿,确定温度下降了,才噙着甜笑端上小菜跟着去了堂屋。
待一家人坐下吃饭的时候,娄路回刚给孩子们剥好鸡蛋,耳朵就动了下。
同一时间,对面正在给未婚妻剥鸡蛋的汪临坤也抬起了头。
须臾,他将剥好的鸡蛋放进小姑娘的碗里,起身走了出去。
“怎么了?”田宓好问。
“应该是小隽那孩子过来了。”回话的是田红星。
田宓了然,起身去厨房又盛了一海碗粥。
待从厨房里出来的时候,果然看到临坤后面跟着一个大约只有一米七,身型干瘦的少年,她招呼道:“小隽来了?过来吃早饭。”
田隽就是这次商量出来,要带过去当兵的孩子。
决定下来当兵人选后,回回昨天还特地去看了那孩子,回来的时候说对外像豹子,对内却像猫,好好训练,是个当兵的好苗子。
田宓不懂丈夫这些结论是从哪里来的,但那孩子说来也是个可怜人,从小父母死的早,岁的时候便一个人生活,村民虽然大多沾亲带故的,但这年头谁家都困难,不可能多养一个孩子。
所以这么些年,田隽算是东家吃一口,西家凑合一顿长大的。
不过小少年虽然年纪小,也没读过什么书,品性却是好的。
从小就是,不管谁家给了吃的,都会努力给人家干活偿还。
后来长到2岁,他自诩是大人了,再没有接受过旁人的帮忙,就这么饱一顿饿一顿的长到了7岁。
当然,这也是为什么最后当兵名额落到田隽这个孤儿身上,没有太大争议的原因。
村民们都难没错,但比起只有三片破墙,养活自己都难的田隽来说,大家伙儿个把月起码能吃上一口肉,隔三差五的还能炒一盘子鸡蛋,对比起来,就是仙日子了,谁有脸跟他抢名额。
田隽其实来了有一会儿了,但他没好意思进来,所以只抱着一个破包裹站在外头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