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一个冬天下来,她不止给自己跟回回做了羽绒服,就连公婆跟父亲田红星也做了。
田宓倒是想给四妹还有小弟一人也做一件来着,无奈手速跟羽绒都不够,只能今年再做。
再一个,老家那边偏南方,最低温度也就零下几度,那还是概率性的,基本棉袄就能扛得住。
但这边不行,大冻就要来临,田宓打算检查检查羽绒有没有生虫子,如果一切完好,那么今年就可以给弟弟妹妹们一人做一件寄回去。
这会儿有活干,她倒是静下了浮躁的心,但平日里学习认真的小姑娘,今天却连续走了好几次。
当她第四次恍的时候,田宓抬手敲了敲桌子:“你今天怎么回事?一直在走?”
田芯回过,不好意思的冲着姐姐笑,没有解释什么,而是腼腆问:“二姐,我今天想住你家。”
听得这话,虽有些讶异,但田宓还是一口应了下来。
只是等到晚上,洗漱好,帮三妹一起铺好床铺时,田宓还是问出了惦记了一晚上的好:“说吧,你今天到底怎么回事?在医院被人欺负了?”
应该不能吧,早些时候,她跟大姐不放心,还会时不时的去卫生站瞧瞧。
后来小丫头与大家相处熟了,她性格好,勤快又实心眼,再加上那张弱不禁风的小脸,容易叫人升起保护欲,大多人对她都挺友好的。
想到这里,田宓又猛然想起,半个月前,听大姐说卫生站调走了几名医护人员,如今又有新人补充了进来,难道新来的人里面,有人欺负小丫头了?
田芯赶紧摇头:“没有,没有,没人欺负我,大家都挺好的,再加上我平时不是忙着工作就是在学习,根本就没什么空闲时间,人家欺负我干什么啊...就是...就是...”
说到这里,小丫头脸上又浮现苦恼,似乎有些不知道应该怎么说。
田宓很是耐心,并没有催促她,只安静的等待着。
纠结了大约两分钟左右,田芯还是将心中的为难给说了出来,她今天住在二姐家,就是想要跟她聊一聊的:“就是...就是新来的一个男医生,想...想要跟我处对象。”
闻言,田宓倒不是很讶异,这个年代的人早婚,哪怕没成年,也可以不领证直接办酒席,更何况三妹再有三四个月就满岁了。
但田宓始终认为,这种情况还是极少数的。
所以,这位不知名男医生,在自家三妹7岁的时候表示想搞对象,她下意识就没了好印象。
不过她没有急着表态,而是看向三妹:“你不喜欢他直接回绝就好。”
田芯睁大眼睛:“二姐,你怎么知道我不喜欢他?”
田宓心说,你脸上一点欢喜的表情都没有,怎么可能是喜欢,不过开口却是逗弄:“我看出来的啊,二姐聪明吧!”
老实的小姑娘大眼睛里全是星星:“二姐一直很聪明!”
这话说的真真是实心实意,田宓也豪不心虚的受下了:“所以,你拒绝了,但那个医生还纠缠你?是哪个?”
闻言,田芯苦恼的叹了口气:“我也不知道算不算纠缠,他叫林进源,是这一批新调过来的医生,他人特别怪,我都说了好几次了,20岁之前不会谈结婚这种事情...这几天更是看到他就躲,可是他非跟旁人说我躲他是因为害羞。”
田宓抽了抽嘴角:“我懂,大约就是那种,旁人多看一眼,就都是爱慕他的嘛。”
小姑娘没有听出姐姐话中的调侃,只是皱了皱鼻子,有些委屈道:“我也没看他呀,最多就是第一天来的时候,主任介绍那会儿看了一眼,我一直记得讷,你跟大姐都说过,笑眯眯的男人心眼子多,我才不会喜欢那样的。”
真是个老实的娃,不知道为什么,她莫名有些心虚...“咳咳…这种人不用搭理他,你要学会凶一点,他要是再说什么不着调的话,你就凶回去。”心里则想着,等三妹后天去上班的时候,得跟大姐去瞧一瞧,这种人,一开始就得将他歪斜的心思给压下去。
不过,田宓怀疑的看向妹妹:“你...会凶吧?”话说,她好像还真没见过这丫头生气的模样?
田芯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我又不傻!”
田宓心里憋笑:“要不你凶一个给我看看?”
回答她的,是生气的小丫头直接将人往外推。
“哈哈哈...你推我干嘛?晚上不是说要一起睡吗?”
田芯...
凌晨一点半,万籁俱寂。
娄路回坐着军卡回到了部队。
特地开车去接人的周建设看着好友吊着的手臂,问:“先去跟汪旅汇报,还是先送你回家?对了,小嫂子这些天可没少惦记你,回去后好好安抚安抚,刚好你手臂上的枪伤,起码得休养些日子,可以陪一陪她。”
闻言,形容有些邋遢的男人看了眼手臂,想到甜甜,他心里软了软,却还是道:“先去找汪旅吧,有些事情得先跟他汇报一下,他应该还在等着我...还有,老唐在省医院治疗这事,也得尽快安排人去照应...”
周建设自然无意义,转动了方向盘,直接将车停到了旅长家门口。
果然,屋内的灯还亮着。
这一汇报,就是两三个小时。
等从汪旅家出来的时候,起床号都响过了。
夫妻分开这么久,娄路回心里一直惦记着,回去的步伐迈的又快又急,沉重的心情也明媚了几分。
待远远看见家里的烟冲正冒着烟,便猜到顾婶子已经起床,担心敲门会吵到妻子,他特地绕去了厨房敲了窗户。
打开门,见到满脸胡须,眉眼疲惫的娄路回,尤其他那被吊着的手臂时,顾婶子又是欢喜又是惊讶,侧身往旁边让了让,等人进屋后压低声音问:“这是受伤了?没事吧?”
娄路回笑了下:“婶子,没事,养几天就好了,家里有热水吗?我擦洗一下再去看甜甜跟孩子们。”
知道小夫妻感情好,这会儿又是分别了四十几天,顾婶子也没多唠叨,将门仔细关上后回道:“有热水,我一直备着呢,洗澡不够,擦一擦还是够的。”
说着人就去了厨房提水,见他跟进来,顾婶子摆手道:“我给你提进去,你手伤着呢。”
娄路回想说不用,他只是伤了右手,左手还好着呢,但婶子根本就没给他说话的机会,拎着两瓶开水就往洗漱间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