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厌在学校里受了欺负会自觉跟他们说,仰仗于她给那些教师送了不少礼,儿子那十二年的校园生活还是过得挺坦荡顺遂。『地址发布页邮箱: ltxsba @ gmail.com 』
后来丁厌上大学去了,天天就抱着个电脑打游戏,连大学同学的名字还没叫全就毕业了;女朋友谈了不少,却没几个能超过三个月的。所以,去年丁厌带着曲荷来见他们,她是打心底里高兴、欣慰——儿子长大成人了,懂得稳定、为今后打算了。
结果又是空欢喜一场,到头来丁厌还把工作辞了,给她气的肝疼。
她安排今晚的饭局,不仅是欣赏赵玥那姑娘,想再给俩孩子一个机会;也是希望丁厌能和秦丞熟络熟络,和好如初。酒肉朋友易找,发小难得啊,人要生活和立足,没两个朋友是真不行。
不过今晚她也看到了,秦丞那小子,确实不咋滴,还是那小混混样儿。也罢,丁厌还有俩能干的哥哥姐姐,不怕将来没人帮衬。
她为这个怀胎十月,大出血生下的宝贝疙瘩,精打细算了二十多年,自觉挺满意的;丁厌身为男孩,是娇滴滴了点,但这一代的独生子女哪个不娇惯啊。这种好拿捏好教育的男人,才能和她梦想中那个懂事干练的儿媳妇互补。
但楚瀛的出现,彻底粉碎了她的幻觉。
哎呀,这就是别人家的儿子吗……哎呀呀,没法说,这就是她二十六年前得知腹中怀的是男孩时,夜夜祈求送子观音赐给她的那种儿子了。
丁厌瞧他妈那副眼,心知完了,这步棋走错了。他母亲终究是沦陷在了年轻帅哥的笑容里,全然忘记哪个才是自己亲生的。
“小楚,你们大晚上出去,你就穿这么点呐,冷不冷?还吃得下吗?要不阿姨给你们煮碗汤圆暖暖身子。”
“小楚今年27岁啊?看不出来!还以为你和丁厌同岁呢!这孩子长的可真好,有女朋友了吗?打算多少岁结婚啊?”
“小楚是应用数学系?太优秀了!现在做什么工作呢?阿姨朋友家的女儿是学音乐的,比你小几个月,模样气质很漂亮的……”
“妈——”丁厌受不了地打断他妈的口若悬河,劝说道,“都快2点了,你别耽误人家回家。”
他妈不理睬他,和颜悦色地问:“小楚家住哪里啊?你不是咱们榆城人吧,你是回k市还是……?”
楚瀛眼里带笑,将削好的水果摆进空盘子,答道:“我去酒店。”然后拿抽纸擦干净水果刀,将果盘推给丁厌妈妈,“阿姨您说了那么多话,口渴了吧,来吃点水果。”
“哎哟……”他妈露出韩剧女角色才会有的表情,感动接过水果,“怎么会有这么好的孩子呢。我家丁厌我养了他二十五年,他从来想不起做这些。”
禁止拉踩!!!丁厌机警地抢过那盘水果,在他妈理解无能的目光中,抓起苹果往自己嘴里送着,说:“他那手没洗过,湿巾擦的不干净,您肠胃不好,我怕您吃了拉肚子。”
“你这臭小子!没礼貌!”他妈嫌弃地用眼尾余光扫着他。
“没事的阿姨,我去洗个手再给您削。”楚瀛转而小声问他,“洗手间在哪里?”
丁厌鼓着腮帮子吃水果,扭头抬下巴一指:“那边走廊尽头。”
楚瀛一离开客厅,他妈立马拧他的胳膊道:“人家大老远开车来找你,你怎么让朋友去住酒店呢?”
你知道他来找我干嘛吗你……丁厌没好气道:“他一英国人,爹妈都是大资本家,用得着你操心他住哪儿吗?”
“啊?是外籍啊?我说怎么有点像混血……”他妈压低声量打听,“那家里具体是做什么的?有多有钱?”
“那我哪儿知道?我跟他认识才三个月。『地址发布邮箱 ltxsba @ gmail.com』”丁厌火速吃完那一碟子苹果,扯纸擦嘴。“总之你别打如意算盘了,尤其是介绍对象啥的,别,搞不好人家在国外还有洋妞未婚妻呢。”
丁厌凑到他妈耳边,悄声道:“而且啊,他一肚子花花肠子,比茵茵姐老公还花心。你不要看到帅哥就想着你那老闺蜜家的音乐才女,这些公子哥都不靠谱的。”
“那你在哪里跟这样的人认识的?还交上了交朋友?”他妈一问完,又清了清嗓子,推了推他的头,佯装在和他唠家常。
丁厌不回头也知是楚瀛来了。他撑着膝盖起身,拍拍衣摆道:“走,我送你下楼。”
“都这么晚了还走什么走呀。”他妈忙阻拦道,“小楚,今晚就在阿姨家住啊,外头那些酒店都脏兮兮的,哪有家里住着舒心。阿姨明早给你们包馄炖、做大闸蟹。我们家丁厌朋友少,你也难得来一次,阿姨可不能亏待了你。”
“来来来,丁厌你带小楚去看看客房,缺什么尽管说,家里都有。”
丁厌牙痒痒道:“妈!你这不是强人所难么?”
他妈明当着楚瀛的面打了他两下,不过是轻轻的,“你就是不懂事!这家里我做主,你爸都别想反驳我的意见,更何况是你?闭嘴吧,快点带你朋友回房间去!”
说罢又朝楚瀛笑得和蔼,“阿姨给你拿新浴巾。你和丁厌想聊聊天、看看电影、打打游戏都是可以的,明天不用早起,正好你叔叔去打牌了,这家里就他爱晨起跑步,他不回来明早就没人吵着你们了;想吃什么别客气,跟阿姨说,让你叔叔明天回家的时候买回来,你叔叔的做饭那厨艺是很不错的。”
“好好好都听你的……你别叨叨叨了!”丁厌打发了他妈,拉着楚瀛回自己卧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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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屋门一关,再谨慎地反锁上。丁厌转身对楚瀛说道:“这下你如意了吧!”
楚瀛摊手,“是你叫我上来的。”
“是!我每天都在给自己挖坑!”丁厌吸气,呼气,重振旗鼓道,“要不你也别住客房了,就睡我的床。”
楚瀛侧目瞥了眼他那张不能算狭窄,但也并不宽敞的双人床,说:“可能会挤。”
“那我们不睡觉不就好了?”丁厌走近对方,毫不避让地仰视道,“你这几个月做了这么多,不就是想睡我吗?”
楚瀛哑然失笑,想说些什么,又不知从何说起。
丁厌轻微垫脚,碰上他的嘴唇,等了三秒不见回应,气愤道:“你还要我怎么样?我都做到这份上了……你好歹也做点什么呀,睡完了尝过鲜你总该满意了。”
“我真是求你了,我本来就活得不容易,你却还要来捣乱……”丁厌嘀嘀咕咕,又恍然大悟道,“你是想要让我穿上裙子化好妆吗?”
“我找找,我只带了裙子回来,好像没带假发和化妆品……”
楚瀛攥住他的手腕,按着他坐到床边,蹲下身,仰头望进他的双眼,“别动。”
丁厌静止不动了,搞不清这是哪门子把戏。
楚瀛从外衣兜里摸索出一条闪着银亮寒光的细链子,掰开他的手指,放入他手心,“这是我回国前在圣诞集市上买到的,不值钱,但感觉很适合lly。”
冰凉的贵金属宛如天上的星星,轻飘地落入他的掌中,光芒微渺却璀璨。
“希望你收下它,然后好好爱惜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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