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满并未被守卫引到原本的位置,而是被带到了上层的一间寝房之中。
房内布置得精致规整,弥漫的熏香清雅淡素。
不出一会儿,却见师央从门外走来。
“我、”
小满怯着脑袋,有些心虚的望向他。
她方想解释什么,男人充满磁性的声音响起:
“怪我。我应该带着你一同前往。”
师央将大门关掩,他情平淡,却似是松了口气。
“方才我无意中走到了一间牢房一样的地方,那里阴暗潮湿不见天光,里面关了很多人。”
小满坐在了一旁的软椅上,她将头上那些快要将脖子都要压弯的发饰一一拆脱下来,放置一旁。时而牵扯着发丝疼着她龇牙咧嘴。
“那些应该是偷渡者。”
“偷渡者?”
师央步于她身前,止步在稍近的距离。
他抬起手,小心翼翼的为她开解着缠绕着发丝的发饰。
“只要付一大笔钱,就能登上商海会的商船逃出国境。有缉拿的逃犯,有越境的私商,也有私奔的男女。与手持通行牌者不同,他们不能自由活动,只能被关在一个地方,等到靠岸时才能出来。”
他遍体的淡香萦绕在她身周,她有些拘谨的坐正了身子,双手无处安放一般的悬在半空。
静默的空气只会让她更明晰的听到心跳的声音。
小满屏着念想,转言问道:
“江家背靠商海会,他们会是怎样的身份。”
“江家私运顺利至今,且还隐藏得滴水不漏,绝不会只是靠打点关系。他们在高层,定安插了自己的人。”
“这并非阎崇私有,涉及多国联合,他们哪儿来的本事能坐到商海会的内部高层?”
阎崇朝中曾有商海理事坐于商海会高位。但自从先雪帝离世后,朝秦发难,几番抗争无果,阎崇朝中之士无能保住商海会的位置。如今,阎崇之人受其朝秦打压,都无力渗入高层。
他江家,怎么能坐到商海会高位?
“这就是最为棘手的地方。商海会跳脱了阎崇,归制于几国联合,江家能在此立足,极有可能与他国有牵连。”
事态往越来越不可控的方向指明着。
起初只觉得江家不过是朝中奸佞,贪权谋势。
可私养军队,身居商海会高层,勾结外朝势力,哪一样都胁着她还未牢固的王权。
深埋在地底盘根错节的根,原来远远不止于足下,或许早已蔓延到了想都不敢想的地方。
小满终于明白了师央曾对她所说的那句“他想要阎崇。”
“我们就这么光明正大的来去自如,不会被江家的人发现吗?”
“不会,商海会的高层不在这里。这里只有入会的商贾,以及管理商贸的中层。我们手中的银牌,并没有办法到达商海会的核心区域。”
他的动作很轻很缓,未牵得她一分一毫的不适。
随着放落在旁的发饰越来越多,头上的重量终于减轻了不少。
结束了手中的动作,他退身一步支离开了两人过分亲近的距离。
小满捋着方才被风吹乱的发尾,仰首望向他:
“那我们要如何查他江家私运的底?”
“这艘游轮会在海中央与另一艘游轮相遇。此时两座游轮之间会搭上一座落桥。只有手持金牌以上者,才能登上另一艘游轮。那里,才是商海会的核心。”
“他们还真是秘。”
“他们从不暴露自己的真实身份。就连现在,我仅知道商海会的会长是朝秦的人。除此之外,再无所知。”
小满转溜着眼,思索着:
“我们得想办法去到另一艘游轮上。”
只听身前的男人轻声一笑,接着从袖中取出了一块金灿灿的精塑圆牌递在了她身前。
小满笑意渐浓,遮掩不去的激奋从言语中吐露:
“原来你去见线人,是为了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