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伸出手:“好啦,跟我走吧。不想回你家,就去我家。”
“嗯。”
他们并肩而行,忽然汐伊抱住了他,伞掉落在地上,柄朝上,接了一大“碗”雨。
她哭了,想起蒋慕那段失败的婚姻,想起那个不负责任的爹,她没法不难受。
凌潮拍拍他的背:“不要哭。”
汐伊说:“大人们长那么高,腿那么长有什么用……最后还是我找到的你。”
虽然这话有失偏颇,没头没脑,但那时听来确实悦耳。
她领他回自己家,从冰箱里拿出两罐啤酒:“听说酒能消愁,你要不要试试?”
他们喝醉了。
本以为余汐伊膝盖上仅仅是普通擦伤,没想到会肿胀化脓,最终形成一道疤。每每令他看到都无比心疼愧疚。
“我其实很后悔那天晚上跑出去,不然你腿上不会留疤。——穿裙子的时候会不会难过?我很难过。但你穿裙子很好看。今天……又伤了……”
“这样是不是就不难过了?”汐伊拉着睡袍遮住膝盖,“看不见了。”
凌潮笑了:“自欺欺人?”
汐伊捂住他的耳朵:“掩耳盗铃。”
“你以后不乱跑,我就不会为了找你摔跤。”
凌潮点头:“好。”转过身,拉开书包拿出一个盒子:“就当元旦礼物吧。”
“是什么?”她打开,“耳钉?”
“嗯。——现在我只够买这个。”
“什么意思?”对上凌潮的眼,汐伊忽然就明白了:“你去酒吧是为了赚钱买这个?”
“算是吧。”
“可是明明——”
“明明可以直接问我妈要钱。你想说这个?”
汐伊点头。
“不是的,余汐伊,那不一样。——在我这里,如果不是花自己的钱,就不算是我送给你的礼物。压岁钱也不算,奖学金可以。总之要靠我自己,让你我都知道,这个——”他指指盒子,“来之不易。有我的心。”
趁汐伊愣的功夫,凌潮上前把她环腰搂住,头埋在她的肩上:“我记得那天晚上,你一直这样抱着我。——汐伊,你往右看看,我房间床很大的。”
汐伊不可置信地看他。
“喂……”他贴着她的耳朵:“弟弟已经和你摊派了,姐姐为什么要晚上来找我?还碰我耳朵。”凌潮在她腰上掐一把,“很危险的知不知道?特别我现在还感冒,脑子晕晕乎乎,没什么理智的。”
“你……”她挣扎着,眼看他真把自己往床边带,蹬着脚喊:“林可林可!”
凌潮顿住:“什么林可?”
“我,我刚才看她哭着跑回去了。我有点担心她。”
刚才?所以她通过门缝就为看这个?他迟疑一会儿,偏巧嗓子一难受,不得不放下她蒙头咳嗽。
脚落地,汐伊送口大气:“我回去了!”不等他同意,逃也似的离开。
他咳得难受,眼泪都快出来,想想她惊慌失措的样子又好气又好笑。没多时又有人敲门。打开一看,还是她。
“咳……不想走了?”
汐伊摇摇头,站远一点:“我觉得我们堆的雪人挺好看的。你觉得呢?”
凌潮愣了愣。
走廊里灯光昏暗,偏偏他房里的灯光一定要照她的身上,让他看清,汐伊的眼睛里有他。
我们堆的雪人……
他笑了笑:“是。”
————
是的,汐伊比凌潮大几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