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钰却毫不介意,又在她唇上啄了啄,转头去拿茶吃。
“二爷用过饭了么。”
“用过了。”
他随口问道:“你那丫头的事都忙活完了?”
“嗯,此番让爷费心了,还没谢过二爷。”
“呵,你能谢我什么。”
若芯闻言一愣,尴尬的笑了笑,不由局促起来。
他只下意识的脱口而出,见她低了头,自知失言,忙的放下茶杯,拉她到怀里,低声哄道:“你既要谢爷,一会儿倒是给爷弄舒心了。”
这种话她虽听惯了,可还是晕红了脸,极不自然的看他一眼,道:“你,我,我平常也尽心了的,并没有敷衍你,再说了,二爷莫要太纵着自己,很该保养着身子才是。”
顿了顿,又费力的说:“就算是二爷不累,我也是要歇的。”
“你这话是在埋怨爷?”
“我不敢。”
“那还提什么谢,又作态。”
刘钰恼恨的抚了抚额,这女的真是个不通□□的,不管他递过去多撩人的话,她都能一盆冷水浇过来,永远都不叫他畅快。
见他着了恼,若芯倒极难得抬手环住他的腰,道:“那你说怎么,我都应了。”
横竖那些事,忍忍就是了,欠别人的滋味不好受,圣人说,不为五斗米折腰,可人吃五谷杂粮,活于这礼制约束的繁杂人世,又怎能独善其身,不去折腰苟活。
刘钰听了她讨好的话,愣怔了一会,却是一个念头跳出来,叫他心里一阵翻涌,他鬼魅的勾了勾嘴角,问:“当真。”
若芯点头。
他眼里便带上些许欲念,含笑将她从怀里推开:“这可是你自己说的。”转头出去了。
一盏茶的功夫又回来了,进屋便开始脱外衣,随手扔在地上,若芯忙就走过去捡,刘钰却拦住她,将她搂在怀里,一脸坏笑道:“你既非要谢爷,怎好辜负了你的心,只是,既应下了,就不许反悔,不许扫了爷的兴。”
说着,拿起她手上嫣红色的锦帕,蒙上了她的眼,抱起她往外去了。
若芯被他打横抱起,还以为要去床上,却没有,好直问。
“去哪呀?蒙眼睛做什么?”
“怎么不是去卧室么。”
“二爷,别叫人瞧见了,议论起来就不好了。”
“二爷。”
莲心同淳儿一起在外间拆荷包,见二爷抱着若芯姑娘从内室出来,下意识刚要避开,可见若芯蒙着眼睛,一时诧异,便起身要跟出去,淳儿拦她:“你干什么去?”
“我去瞧瞧,二爷这是要抱着姑娘去哪啊。”
“你管呢,惊扰了二爷,不怕爷骂你。”
莲心只觉哪里不妥,一把推开淳儿,一溜烟的跟了出去,出门见二爷抱着姑娘大步往后院去了,她心里更害怕了,三两步赶过去,慌慌张张跪到刘钰面前,唤了声:“二爷。”
还要说什么,刘钰斥道:“滚开。”
抬脚跨进了浴室。
莲心想死的心都有了,却又不知该怎么办,木木的跪在浴室门口,没一会儿,便听见“啊。”的一声,若芯姑娘撕心裂肺的惊叫声从浴室里传了出来。
她记得清楚,晴儿临走前嘱咐她,姑娘沐浴时,莫放二爷同去,切记,切记。
莲心只觉心惊胆战,不知该不该进去瞧,一时不知所措,大哭起来。
后院里小丫头听见动静,都围了过来,一面扶起莲心一面说:“莲心姐姐,方才有个小厮送了些香料进来,说是二爷吩咐了叫点在浴室。”
莲心没听见似的“哦。”了一声,就听浴室里刘钰唤人进去。
她忙的起身冲了进去,池子里的水已染上一小片红色,二爷湿了身子,站在浴池边上,一脸怒气的盯着水里的女人,骂道:“可真是个刚烈的,这都一年多了,老子忍着你,让着你,什么都依着你,你还这样,行,你只管这样,老子找别人去。”,说罢走了。
若芯在那血水里已是泣不成声,拿着簪子的手微微抖着,莲心忙走到池子里,夺下她手上的簪子,见她脖子上被扎破的伤口还在往外渗血,赶紧将她带出了浴室,招呼人伺候她换衣,上药,又重新洗漱了去睡。
五年前的那场噩梦,是若芯心里的魔,她实在无法强迫她自己在水里同刘钰寻欢,更有甚时,连她独自沐浴都极其紧张,不能叫人近身,这些年只晴儿能陪着她了。
直到半夜,她额上还在冒冷汗,身子蜷着,缩在被子里抹泪,实在睡不着,就从枕头下摸出一个香囊,那香囊小巧精致,绣梅花样,是她费心钻研调制出来助眠用的,可她到底受惊过度,好半天才昏昏沉沉的睡去,也是睡得极轻,只睡了没一会儿天就亮了。
这事过后,二人心照不宣,都有些隔应着对方,刘钰好几日不曾回过钟毓馆,若芯也躲着不愿见他。
莲心诧异的紧,以前若芯姑娘那般惹二爷生气,二爷都不曾半月了,都不回来,可如今却因为这么件小事,同姑娘杠上了,主子的心思还真是琢磨不透,正想着该好好劝劝姑娘同二爷和好时,二爷倒自己回来了,嘴上说着想抱儿子,却叫过她来打听:“你瞧她可还气着爷?”
“姑娘哪会同二爷生气呢?一直念叨着爷什么时候回来呢。”
刘钰叹了叹,又问:“可是晴儿那丫头同你说过什么。”
“是,晴姐姐嘱咐我,姑娘沐浴的时候,仔细别叫人惊着了。”她可不敢说晴姐姐特意说了,别叫二爷同去的话。
“嗯,她那丫头嫁人了,现如今身边也没个贴心的,你就伺候她吧,用心当好差,将来自不会委屈了你。”
“是,奴婢一定尽心尽力伺候好姑娘,决不叫姑娘受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