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们的面前,一股压力强大的清风吹来,这多半是因为后方的大火严重消耗地下城的氧气而造成地下城出口那方向吹来的补偿气流。
「正闻,你有感觉到了吗?这风。」我谦语气中藏了一股饱含希望的笑意。
「有的,清凉了许多。」
「不只是清凉,这风告诉我们,台北地下城的出口是开着的,没有被封闭起来。」
「太好了,这样的话只要我们一直跑,我们一定会得救。」
抱着希望,他们加快了脚步,跌倒了就爬起来,累了就再逼自己一下,泪水跟汗水在这些小孩子的脸上洗下了尘与灰。
这次事件过后,正闻相信这些孩子一定会变得比其他同年龄的小朋友更加成熟的。
他们亲眼见证了这些孩子将要有与眾不同的成长,但是这样的成长是祝福还是原罪?
这次的经验是恐怖的,是痛苦的,将来他们也许会把这些事情拿来当成炫耀的资本,但更有可能这会是在半夜里把他们吓醒的恶梦。
一边跑着,正闻一边陷入了沉思,然后渐渐的,他发现了自己所追随的师父的脚步慢了下来,停在一堵人墙后方。
几百?几千?几万?数不清的台北市民聚集在由景美通往新店大坪林的匝道出口上。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这些人全部都停在这里?」道闻觉得怪。
人群拥塞,像是跨年时期看烟火的人潮,又像是大型演唱会散场的时候那样的人挤人。
眼前的人群蔓延在大概有三、四百公尺远的道路上,佔据了整条马路。
「人太多了,实在看不清楚前面发生了什么事。」个子最高的正闻踮起脚尖也看不到人潮的尽头,但可以隐约地听到最远的那里似乎传来人们尖叫喝骂的声音。
「阿诚,你过来,我们来叠罗汉。」正闻叫来班上最高的学生让他骑在自己的肩膀上。
阿诚开开心心的爬上正闻的肩膀,然后战战兢兢地被正闻举得高高的。
「怎么样?看得出来前面发生了什么事吗?」
「老师??」阿诚的口气听起来十分担心:「前面的大人在打群架,打得好兇,好多人都流血了。」
「看样子不能带你们过去了。」正闻放下阿诚后忧心的对他说。
正闻一行人前方是因为打群架而停下来的人潮,后方则有陆陆续续逃过来的其他难民,很快的他们就会被夹在混乱的人群中间。
「正闻师父,我们不能再这样待在这里了,人再这样多下去,我们就没有办法好好照顾这些孩子了。」雁冰担心的走过来握住正闻的手。
「师父,你觉得呢?」正闻问我谦。
「我也觉得我们不该继续待在这里,太混乱了。」
「那我们该怎么办?」
「我们先朝着那边去吧!」我谦指着在幽暗的地下城里荧荧发光的银河商业大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