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一条活生生的人命换你儿子久留人间,这样丧心病狂的事情,你居然也做得出来?而且你居然也相信?”
张正伟听了赵母的供述,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因为过于震惊,以至于他的面部表情都微微有些扭曲。
“那个所谓的大师说什么你就信什么?你可是念过大学的人。”
以赵母的年纪,在那个年代念过大学,那都是非常值得尊敬的知识分子啊,含金量极高。
但是,赵母的所作所为却愣是没能让张正伟看出她哪里值得人尊敬。
在一旁做着笔录的女警也控制不住自己愤怒的情,这个世界上哪有这样恶毒的人?
而且,不管是她还是张正伟都不相信赵母嘴中所说的大师真的能让她死去的儿子再回到他们的身边。
他们更相信这是那个所谓的大师在装弄鬼。
“不是的不是的,是真的,我儿子真的回到了我的身边。”
赵母情绪激动,眼睛瞪得老大,“我能够见到他,我能跟他说话,大师说了,只要他跟那个死丫头结成冥婚,过不了多久,再做一场法事,我儿子肯定能够正常人一样。”
张正伟越听越觉得匪夷所思,这种一听就是唬人的话,到底是怎么被赵父赵母所相信的?
“那个大师说什么你就信什么,你儿子已经死了,又怎么可能会跟正常人一样?你这是被骗了你知不知道?那大师不知道用的什么手段哄骗你,你自己没发现而已。”
赵母脱口而出,“不可能,大师给我看过的,他有个客人也是这样。虽然变成了鬼,可是结了冥婚,用那个女孩子的命抵了那个客人的命,所以他就能变成正常人了。”
张正伟听后,眉头锁起,周身气压瞬间降低,“你说什么?你亲眼见到那个女孩子死了?”
赵母一老一实地点头,“对,是大师带我去的。他在那儿做法,我在一旁偷偷看。”
“我是亲眼见到那个女孩子没了气息,然后他的那个客人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就跟正常人没什么两样。”
张正伟跟那女警听后只觉得头皮发麻,整个人毛骨悚然。
他们怕的不是这所谓的诡异事件,而是这些人轻轻松松夺去一个无辜者性命时这样坦然的态度与习以为常、理所当然的样子。
他们儿子的命是命,但是别人女儿的命就不是命吗?
张正伟办了这么多案子以来,这一件可以说是让他拳头都硬了。
他全身上下气血翻涌,要不是还顾及赵母嘴中所说的大师还有那个客人,他是真的忍不住想掀桌子。
“你给我仔细说说那个客人又是怎么回事?还有他们住在哪里,叫什么姓什么,你通通都跟我说。”
但是赵母接下去并不配合,她刚才说的那些,只不过是因为被张正伟给激的一时间嘴秃噜出去了。
现在她冷静下来回过来,自然不可能再说这些,甚至开始隐隐后悔自己怎么这么经不住激。
张正伟冷冷地看她,“你要知道你现在涉及故意杀人罪,你要是不坦白清楚,帮助我们抓到那个所谓的大师,不然的话,你们就是共犯。”
“什么故意杀人罪?你这是在唬我。”
赵母才不信,她又没动手,怎么能把这罪名安在她头上?
而且冥婚虽然说起来不好听,叫人觉得丢脸封建迷信,可是在他们国家,这可不犯法。
顶多就是被批评教育一番。
别人为什么会因为冥婚被抓,是因为他们傻,用的是死人的尸体,涉及到了尸体买卖,违反了法律,那当然会出问题。
他们不一样,他们又没涉及到任何尸体。
而且黄家那丫头又没死,这算哪门子故意杀人罪。
“不是人没死,这罪名就不存在的。你跟你老公不仅涉及故意杀人罪,而且还故意买卖妇女,违背妇女意愿,要是不坦白从宽,没你们好果子吃。”
“你跟你老公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应该是不想最后闹到人尽皆知,被你们邻居同事指指点点吧。”
“什么故意买卖妇女?没有这回事。是黄家那对夫妇自愿将他们的女儿嫁给我儿子的。”
“你在这里跟我大小声没有用,要是不一五一十地把你知道的说出来,要是后面我们自己查出来的话,到时候别说我们没给你向法官求过情。”
赵母终究是没能扛得住审讯,还是老老实实地将她所知道的全都说了出去。
但是那个客人是谁,叫什么名字,她确实是不知道。
她当时躲在角落,只能是看个大概。
瞧见那家人欢天喜地地带着自己儿子走了之后,赵母心中一片火热,只想着以后自己儿子也能跟他一样自在地生活在阳光下,哪还记得对方什么事啊?
而且,等她跟大师回了家之后,她记忆中也就只有大师能够成功地帮她儿子正大光明地生活在人间的事情,对于之前所看到的画面都变得有些模糊起来。
她觉得有些怪,也问过大师,大师表示这是他用了小小的法术,模糊了她的记忆,就是为了以防赵母把这事说出去。
毕竟客人们是拒绝将自己的隐私暴露在外,大师也是为了让她相信,所以破例。
因此,无论赵母怎么回忆,都想不起来那家人的具体情况。
警方不觉得这是什么法术,倒越听越觉得可能是催眠。
对方肯定不止一个人,肯定有一个团伙在背地里帮忙作案。
从赵母这里得不到再多的信息之后,张正伟又去找了赵父。
赵父依旧死鸭子嘴硬,扛着不说,但是当他从张正伟的嘴中得知,他老婆将所有事情都说出去了,包括张大师承诺让他们儿子能够像个普通人一样生活时,整个人紧绷的经忽然就垮了下来。
他有些疲惫地抹了把脸,忽而想到了一句话,娶妻娶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