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关係,我就喜欢跑在学长后面...只要看到有学长在前面跑着,我心里就有种感觉...」
「什么感觉?便祕的感觉?」
「噗~不是啦!学长真没水准!是...一种感觉,只要有学长带着我,我就能跟着学长...去到任何我想去的地方!」
「......」
又是突然一阵的哑口无言,原来,孙晓安还是跟以前一样,都还在追逐着自己的背影在前进呢!许暮生如此心里想着。
而她,如果是追逐着自己的背影那个人,那许暮生自己呢?也有一个让自己不断想追上那道背影的人吗?
如果有,又会是谁呢?许暮生即将跑完了第圈,在经过枫红谷里的那一座歌剧院所在的草皮缓坡下时,一个似曾相识的女人身影,却骤然在许暮生的脑海中一闪而逝—他想起来了,她是唐欣晚,7年前的唐欣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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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年前的一个秋天假日下午,山研社的这一次山地研究活动、目的地是学校?国立n大附近最有名难爬的一座大山,十里大山,儘管标高才海拔00多公尺的十里大山,比不上国内动輒3000公尺以上的百岳高峰,但还是有不少人称它是「会吃人的黑色山峰」。
山研社这次是早上点多、就从山脚下出发的,儘管走的是几支登山队先前合力开拓出的官方登山步道,但过了中午吃饭的半山腰上的观景平台,整个山研社还能继续往山上走下去的社员,就只剩下了四个人—当时是社长的唐欣晚,还有许暮生、王向晨和一年级新生刚入社的孙晓安。
而他们这次想找的、想研究的主要东西,则是这个国家的特有种植物—南方白羽菊,也是后来被许暮生称之为quot大一号的大花咸丰草quotquot的一种草本植物。
一路上,穿着同样一件的白色t恤社服的他们—t恤前面画了一个黑色大圈给圈住的quot山研quot两个红色大字,左下角还有一座q版小山的图案,也让这四个人,可以清楚地看见彼此的存在。
但因为这四个人的脚步步伐是有快有慢,四个人之间的距离,也逐渐拉长成了一条长蛇般的纵形小队。
山风一吹,登山步道两旁的长草草丛,也开始像浪潮般不断地涌动起来。
那天午后的天上是多云转晴的蓝天白云,但根据唐欣晚之前几次爬十里大山的经验,哪怕就算是晴空万里的大晴天,但今天下午三点多前,如果还找不到南方白羽菊的话,赶着及时下山,就是唯一要做的事,否则,就会像那一年不久前才失踪的某支登山小队4个人,等着一起被这座「会吃人的黑色山峰」给吞噬乾净。
伸手不见五指的昏暗天色,还有会令人迷失方向和失温的大雾和突然降雨,加上当时候、大多都没有护栏围着的陡坡和山崖地形,十里大山,可说是名符其实的一座「会吃人的黑色山峰」。
「学长,等等我啦!我的脚...快不行了!阿弥陀佛喔!学长...」,说这话的人是孙晓安,上气不接下气的气喘吁吁,留着一头可爱的波波头的她,天生偏红棕色的发色,则在这一整山的青天白日之下,让她有如一朵小红花开着的显目。
停下脚步,拉了学妹一把、帮她爬上一个登山步道上的急陡坡后,他笑着对孙晓安这样说:「学妹,加油喔!听学姊说快要到了,真的!」
「大学姊说的话,你还真的信啊?白痴!」,走过许暮生身边,顶着一头微微捲起的波浪捲发的王向晨,一边喘着气说话,一边是伸手给许暮生的手臂上打了一拳。
「走吧!就算知道大学姊、只是在安慰我们,但我也想看看...那个南方白羽菊到底是长什么样子?」,停佇了一下,伸手抹去了流到嘴巴和嘴边一颗黑痣的成片汗珠后,王向晨是追上和跟着超过了许暮生停下来的位置。
「学弟,学妹,快跟上来!真的...快到了!」,走在最前头的唐欣晚说话了,一头长发随风飘逸的清艷美女,没想到,却是比许暮生体力更好的一个女中豪杰。
一瞬间,许暮生对唐欣晚站在登山步道的急陡坡尽头上的背影,竟然是如此地令人怦然心动—他喜欢她,或许还多了一点倾慕和崇拜的感觉,但这是第一次,许暮生第一次对女人有了这样跃然心动的感觉。
「学姊,等等我们!」,然后,许暮生跟着追上了王向晨,一起并步走在了急陡坡上行的登山步道上,也听见孙晓安继续在他们背后的哀号连连。
于是,我们看到了这样的一幕风景—
走在前头,让人追逐着背影的唐欣晚。
肩并肩的齐步行走,一起追着唐欣晚背影的许暮生、王向晨。
还有,在最后看着许暮生背影和想要努力追上他的孙晓安。
多年之前和多年之后,同样似曾相识的一幕风景,却正要在这座首都市的现在与未来,重新地又再次轮回般给上演一次。
然后,追逐背影和被追逐背影的人,也终于一起跑完了这第0圈的距离。
「学长,呼啊—呼啊—」
「别说话了,学妹—你看!」
秋天的太阳下山得早,下午四点与五点之交,两个人也一起看着枫红谷公园外的街道是华灯初上而将暗未暗前的傍晚天色,也是别有一番景緻地令人多做欣赏、日与夜擦肩而过的这一幕瞬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