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无法确定树仔的失恋是不是比我还要难受,每天就陪他骑着金旺四处去散心,顺便带着相机些拍漫画背景需要的照片,但是我内心的焦燥不安却没有停顿过,有一天在大肚溪出海口拿着社团借来的高倍素望远镜看着海的远方,天真的希望能够看到在旺角的养乐多是什么样表情,脑海中清淅的脸颇却在不见海的另一边,好久不见的你,你好吗?
大学联考放榜了,孟波考上台北的辅仁大学,阿山哥考上基隆的海洋大学,阿有考上台中的东海大学,因为我的三个死党一次就能考上大学当然要欢庆一下,除了去ktv唱歌唱到死是必需的之外还在一家平价海鲜餐厅办了一桌庆功宴。
略带点酒意里的聊天,忍不出来说出了关于我和养乐多这段时间的事。
理智型的阿山哥说:「你是在装肖维吗?她只是当你作伴读的工具人而已,工具用完了当然没利用价值,不丢掉还要留下当纪念品吗?」
感性型的孟波说:「怕什么我也在台北念书,你常上来找我顺便见她,什么远距离魔咒是没自信的人藉口。」
老实型的阿有说:「你女人缘那么多,连上次去一中街看球鞋都有俏丽的工读生向你要电话,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
他们一言一语对话弄得我更加心乱如麻。
在家乡里的时间除了帮忙绑渔网和m玩外,常常会发经的故意从养乐家巷口经过看她会不会突然提早回来,每天傍晚都会一个人爬上鰲峰山上看夕阳,每天看着夕阳落下就少了一天,能见到养乐多的日子就更近了,带着越来越荒乱无措的心情一直等待。
也不知道是那一天的黄昏,孟波、阿山哥、阿有、树仔去我家找不到竟然爬上山找到我,看到他们时高兴又吃惊的问:「整个山上那么多寺庙你们怎么知道我在青云严看夕阳?」
阿山哥指着乱丢四处的卫生纸乱扯:「是哥们当然能感应到,痴情兄该不会躲在这偷哭吧?」
「靠北啦!你娘才在偷哭ㄟ,晚上这很多情侣来这打野砲,没看到四周的保险套也乱丢吗。」大声的反博他。
树仔很白目的提议:「那晚来这里偷拍,威胁来个3p后,再把带子高价卖给狗男女,人财两得,爽y。」
孟波也搭腔着:「那我们以后若找不到工作失业,就在鰲峰山上合开一间庙,来个阴阳双修合法的骗财骗色,不过说好了我要当庙公不要和我抢美女。」
瞎扯了一大堆有的没有后,阿有指着远方龙井火力发电厂那四根烟囱说:「不管以后会如何我们四个就像那四根烟囱竖立在那永远挺你挺到底。」
我知道他们会的。
晚上接得多姐的电话语气很急:「香港啟德机场因为临时大雨班机大乱,后天我妹才会回到家,不过马上就要上台北了,你时间要抓紧。」
05天没见过养乐多了,不知道为什么累积了一个夏天的思念来到能够见到她的前一刻,忐忑不安的心情却一直不断自从内心涌出。
阿有因为从国小就和养乐多同班过也算是熟人,就临时拜託了阿有陪我去养乐多家,到了巷口总算见到了养乐多和她姐,养乐多虽然外表没什么多大变化,但是对话间突然变得像陌生人一样。
日思夜想人的却变成最熟悉的陌生人,陌生到连问她能不能晚一天上台北的勇气都不敢说出口,才说没几句话就已经停顿下来,一个暑假的等待竟是如此。
四个人呆站在巷口,时间好像彷彿暂停了一个世纪,多姐感觉出场面不对劲就故意说:「养乐多那明天下午二点陪你到火车站,行李有点多要不要叫佳龙来帮姐提。」
养乐多冷冷的说:「随便啊!」
这句要理不理的「随便」让我心冷到想要回头就走,只是多姐还是做个手势暗示我一定要来。
那天中午点还是提早发动机车带着一封信要交给她,才到第一个红绿灯口两台车子相撞,车主佔据整个车道互骂着让条路塞满了车。
边看着手錶离发车时间已不到20分了,马上加速绕道骑到最后一个红绿前来不及停住就摔车倒地,眼看就快到火车站了不顾一切的拼命住前跑。
点59分,只会误点的台铁却因为火车站的时鐘故障提早开车了,衝到月台时脑海一片空白,看到养乐多的侧脸在我眼前呼啸而过。
多姐看到后我也没问什么就说:「小女孩长大了,也许就像小鸟长大了想要自已飞飞看看外面的世界,或许累了倦了就会想飞回巢了吧。」
一个人独自的坐在火车站内,不知道要想什么也不知要做什么,就安静的一直坐着,不知道过了多久。
火车站夜灯开了,又不知道坐了多久,突然火车站的站务员问我:「同学,未班车已经开走了,是不是错过时间了。」
站务员说的话是对的,错过的时间、错过的人就像火车一样鸣笛发车后就不可能再回头。
回到家摊软在床上,收音机里播放着陈昇唱的「多情兄」但是什么感觉都没有,都没有…………………………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