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脑子里缓缓浮上一个记忆片段。
那天和谢以朝一起看秀,她焦虑症发作,还真的心血来潮跟他提过。
陆溪的脸色瞬间变成了苦瓜。
她只需要看一眼外头灰沉沉的天,就知道现在才六点多,她是无论如何也起不来的。
“今天就算了吧,我……我好困。”陆溪拿手挡住自己的脸。
谢以朝看她这副理直气壮耍赖的样子,有些无语,动手将她的手给拿开,眼眸微眯,“你说了,要是不起来,我可以惩罚你。”
是,这句话她也想起来了。
陆溪不情愿地重新睁开眼睛,感觉意识还迷迷糊糊的,胸口堵着一股气,想朝他扔枕头,又顾忌着什么,自知理亏,连发脾气都欠缺理由。
“好吧,那惩罚就惩罚,随便你……”只要不让她跑步怎么都行。
至于抗衰老,跟年龄作斗争什么的,她放弃运动了,干脆以后少笑一点好了。
谢以朝无奈,却又拿她没办法,从决定叫她起来的那一刻,他就料到这个结果。
只是,这个流程还是得走一次的。
总得要她亲口接受惩罚才好。
男人将身子压得更低,看上去像是贴在了陆溪身上,实际却有一线之隔,他的目光落在陆溪匀净若白瓷的侧脸上,屈起修长手指,毫无障碍地从她黑瀑般的发间穿过。
“那便这样,你补偿我一次约会,不要别人打扰,”谢以朝略一停顿,眼中浮起一丝深意,“尤其是我们家不省心的小少爷。”
陆溪睡意朦胧,含糊地“嗯”了几声,她听见了,但没完全听见,只想赶紧答应好把这男人哄走。
很快,房间里再度安静下来。
……
不知过了多久。
陆溪睡够了,揉着眼睛从床上醒来,她如往常一样整理好自己,然后去衣帽间找衣服穿,冷不丁的忽然想起什么。
她刚才好像答应了谢以朝,要补偿给他一次约会?
这……
虽然这个“惩罚”不算什么,就是有点怪,上次烛光晚餐又不是她搞砸的,那不是臭儿子出来搞破坏的吗。
陆溪并非那么迟钝的人,她从学生时代起便是最受欢迎的女生,自然习惯了面对别人传来的信号。
最近她和谢以朝之间,常萦绕着一股若有若无的微妙气息,要说她没感觉到那是假的。
只不过她最近在忙自己的事,加上谢以朝出差了几天,她也没多想。
陆溪不确定谢以朝在想什么。
至少这段时间,他一直遵守承诺,虽然和她躺在一张床上,却始终守着君子之礼,没随便碰她一下。
她明白,站在谢以朝的视角,他和她之间虽是夫妻,却有着许多年的空白期,可对她来说,跟自己的丈夫亲密无间并不陌生,就在一个多月前。
无论从哪方面,她对谢以朝一点都不排斥。
她之前对他提出分房的要求,是不想让两人的关系变得太复杂,她也不确定该怎么跟谢以朝相处。而现在,她也不想为这件事太费心。
大家都是成年人,儿子都这么大了,有各自的事业要忙,感情的事就……顺其自然吧!
只是,话虽如此,陆溪想起昨晚,泳池边的浪漫晚餐,还有烛光下男人英俊体贴的样子,她忍不住勾了勾嘴唇。
有点期待下次约会。
陆溪直接从衣帽间出去,第一眼就看到一个站在她房门口,一脸苦大仇深的蓝毛臭崽。
?
这都几点了臭小子不去上学?
谢珩看见她从衣帽间走出来,短暂地愣了两秒,接着便大步冲过来,陆溪都吓了一跳。
少年到她面前,臭着脸朝她伸出手:“你买的那个小鹿摆件呢?”
陆溪轻轻蹙眉,眨了眨眼睛:“不是在花房里吗,怎么了?”
谢珩望着她,眉头紧紧皱在一起,模样还真有点凶。
她忽然理解为什么同学们都怕他,就跟头横冲直撞的小狼崽子似的。
谢珩对着她,有点烦躁地冷哼一声,道:“行了,我都知道了,你别想瞒着我。”
“……”
陆溪松了一口气。
这件事啊,还以为这个冤孽又是来要钱的。
原本小鹿摆件不见了,涉及到他同学,她才想小事化无,但他自己发现了,那就不是她能控制的了。
陆溪冲他微一扬眉,笑着问:“对,不见了,你想干什么?”
谢珩磨了磨后槽牙,右手在墙上用力一拍,面色阴沉,“行了,我会把这个小偷找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