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过了一会儿,他的拳头又放开了,手指颤抖着缓缓松开。
宋时雨见他依旧不说话,心里有些急了。
“你对那戚姑娘到底还有没有情意?”
裴桓情麻木的看着她,“有如何,没有如何,我改变不了什么。”
宋时雨心中暗松一口气,她道:“我是个眼睛里不揉沙子的人,我不管之前是怎么回事,但那位戚姑娘,我不希望她再待在谢尘身边。”
裴桓眼中瞬间闪过冰冷的怒火,他一字一句道:“你想对她做什么?”
宋时雨立刻明白他会错了意,忙解释道:“我并不是想伤害她,我是想帮她,你觉得那位戚姑娘对你还有情意吗?”
裴桓忽的想起那天她摔碎玉镯时的决绝,又想起她眼中的痛意。
宋时雨也管不了那么多,直言道:“我们可以合作,你与戚姑娘有情,我也不愿谢尘与旁人有牵扯,你觉得如何?”
裴桓眉头轻轻皱了皱,理性终于回归,他开口:“你想怎么做?”
宋时雨见他意动,松了口气,开始说起了自己的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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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下雪了,一望无垠的雪,在残阳下,泛着有些无力的金色,不远处有人在齐膝的雪中艰难的拔腿前行。
白歌看着那人困难的步伐,发着呆。
不知怎的,竟想起那天晚上,幽暗的山林里,她伏在那人的背上,看着冰凉的白雪积在他的脖颈里,头发上,两只耳朵冻得发紫,她还记得摸起来的感觉,像在摸两个冰坨子。
那天晚上,他背着自己走了多久,她完全不记得了。
只记得,他身上的血腥味一直环绕着睡梦的她,却又怪的安心,睡得那么沉,以至于完全没发觉自己什么时候回到庄子上。
“姑娘,快过年了,咱们今年是不就得在庄子上过年了。”
白歌被打断了思绪,瞬间从那个混合着血腥味的夜晚抽离了出来。
她淡淡道:“就在庄子上过年有什么不好,这里什么都不缺,也没人管,不是很自在吗?”
小招帮她披了件斗篷,埋怨一句:“姑娘你又坐窗口吹风,谢大人叮嘱好多次了,你不能受凉的。”
白歌自己拢了拢斗篷,皱眉道:“你如今怎么这般听他的话。”
小招“啊”了一声,然后看着白歌有些认真道:“姑娘,其实我能感觉的到,谢大人他是真心待你好的。”
白歌看着那个费力在雪中前行的人影,那似乎是个庄子上干活的青年,不知是不是要赶着在太阳彻底落山前回家去。
她幽幽叹了一声:“你如何判断一个人是真心还是假意呢?”
小招端着沏好的热茶和茶点端到了她身边,“我笨的很,自小就不如姑娘聪明,但我在姑娘身边待了这么久,谢大人为姑娘做的事,我都是瞧见了的。”
白歌看着她故意冷笑道:“莫不是被他收买了。”
“姑娘你还不承认。”
小招开始细细的数起来:“不说他先前救了姑娘的事,就说如今姑娘吃的舒坦的厨子,是他特意从江南请来的吧,穿得衣裳料子都是宫里的贡品,首饰钗环就更别提,就连我和辛妈妈的例钱都照以前翻了几翻!”
她越说越来劲:“还有那天晚上他送姑娘回来的时候,眼看着身上都是伤,我瞧着他人都打晃了,啧啧啧,估计这么久都没来庄子上,怕是养伤呢。”
“还有还有,夫人和两位少爷——”
“好了,还说你不是被收买了,我看你就惦记你那翻了几番的月钱!”
白歌压抑着心底随着小招的话语不断浮现的两人相处时的场景,白她一眼,冷哼一声。
小招撇撇嘴道:“姑娘若不愿听,我不说就是。”
白歌捧着手里的热茶,浅浅啜了一口,窗外寒风凛凛,鹅毛大雪纷飞,窗内温暖如春,银丝碳在炭盆中安静的烧着,带来热量。
她微低着头,氤氲的水雾凝结在她的眼睫上,有些痒痒的。
小招看她不说话,又来劲了。
“姑娘,你说咱还得在庄子上住多久啊,那个谢老夫人真是的,估计就是不愿谢大人娶姑娘,弄些什么幺蛾子。”
白歌将茶杯拿的远一些,淡淡道:“娶不娶能怎么样,日子都是一样过。”
小招瞪圆了眼睛:“姑娘,这可不一样,你和谢大人成婚了,那就是正儿八经的谢夫人了,谢大人又疼你,那怎么能一样。”
白歌摇摇头,看着她:“这种话莫要再说了。”
看她鼓着嘴,白歌又道:“别赖在我这了,快过年了,你和辛妈妈去看看,庄子上过年的东西准备怎么样了,还差什么赶紧派人置办。”
看着小招出去,她又握着茶杯看着已经渐渐黑下去的天色,发起了呆。
小招不说她都快忘了,谢尘似乎真的挺久没来了,有大半个月了吧,难道真是像小招说的那样,伤的很重?
可那天还背自己走了那么久,看着也不像伤势很重的样子啊,有太医在,也出不了什么事情吧。
好像也不是很久,他多久来能怎么样,这么想好像是盼着他一样。
白歌摇摇头,不再想这些,随手把窗户关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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