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招气的脸都红了,“是那个谢尘的随从,他来找姑娘定是没好事儿,那个谢尘就是个心术不正坏坯,他的随从又能是什么好东西!”
“小招你若再这样口无遮拦,便回国公府吧,我是不敢用你在身边了!”
白歌放下汤匙声音稍重的斥了小丫鬟一句,人在屋檐下,有些话是怎么也不能堂而皇之的说出来的,更何况小招一个没靠山的小丫鬟,在这谢府中随便哪个主子想捏死她不是轻而易举?
而自己,想要护住她又何其困难,只能让小丫头学着收敛。「请记住邮箱:ltxsba @ Gmail.com 无法打开网站可发任意内容找回最新地址」
“去开门吧。”
小招被训的顿时红了眼圈,却什么也不敢再说了,委屈的回到门边开了门。
李滨刚刚吃了个闭门羹,正想着要不要在门外提高声音说明来意,却没想到很快,门又开了,刚刚那个差点把门板拍在他脸上的小丫鬟,此时红着眼睛,泪珠还挂在睫毛上,瘪着小嘴,气呼呼的样子倒是十分喜人。
李滨忍不住多看了一眼,却见小丫头一双杏眼狠狠的剜了自己一眼后才让开位置。
白歌见李滨进来,喝汤的手却没停下,也没开口问他的来意,只当他不存在一般。
李滨尴尬的看了一眼桌上的菜:“姑娘这是用午饭呢?”
在被小招用仿佛看傻子一样的目光看了一眼后,他轻咳一声:“在下是奉三爷的命请白歌姑娘过去一趟。”
白歌终于把汤匙搁下看向他,忽的又看了一眼窗外的天色,语气平淡中带着一丝疑惑:“谢大人有什么事吗?”
李滨自是瞧见了她看窗外的一幕,知晓其中内情的他顿时尴尬局促的不行,忍不住搓了下手:“在下也不清楚,还请姑娘先与我过去一趟吧。”
白歌没有再推辞,只是让李滨稍候一会儿,换了身衣裳便往莫忘斋走。
初夏柔和清凉的风吹过竹林,发出幽瑟的沙沙声,白歌走在其中却半点不觉空灵清幽的感觉,只觉风打在背脊上沁入几分寒凉。
李滨走在前推开了房门,却没进去,只是伸手示意她往里走。
白歌的心又提起一些,莫名的恐惧压了过来。
她走进去,只觉心跳的很快,直到看见坐在谢尘下首位置,一袭蓝衣的秀气青年。
倏地,那原本的恐惧迅速扩大蔓延至四肢百骸,让她觉得手脚冰冷麻木毫无知觉,却又有一种巨大的羞耻感从心底涌了出来,与那恐惧纠缠着仿佛要将她整个人掏空。
裴桓!
他为什么会在这?
白歌的目光飞快的落到谢尘的脸上,他色平静的仿佛这一幕无比寻常,便连她走进来,他都没分半点余光给她。
谢尘他想做什么,他难道不清楚裴桓与自己的关系吗,不可能,若是真不清楚,便不可能叫自己过来。「请记住邮箱:ltxsba @ Gmail.com 无法打开网站可发任意内容找回最新地址」
而他如今叫自己过来的目的——
白歌的脸瞬间白了下去,她看向谢尘,那双漂亮纯净眸中,带上了哀求,可男人只是垂眸摩挲着茶盏上的青瓷纹,她眸中的光渐渐灰了下去。
“白歌!”
裴桓抬眼见到她,顿时眼睛一亮站起身,少年人的眼中是清澈的毫无杂念的欣喜。
“叮——”一声,谢尘垂眸将茶盏落在桌上。
“人我给你叫过来了,你想说什么便说吧。”
裴桓这才从狂喜中清醒过来,想起这里便不是只有自己和心爱的姑娘两个人,还站着第三个人,他的座师。
他稍微敛了下情绪,眼睛不舍的从白歌身上移开,看向谢尘请求道:“老师,我能不能单独和戚姑娘待一会儿。”
“不行。”谢尘拒绝的很干脆,“戚姑娘还尚未出阁,怎能与外男独处一室,你有话当着我的面说便是。”
裴桓有些无奈的再次看向白歌,却见她脸色憔悴,似乎是瘦了些。
他本想质问她那封信里所说的,戚家已经为她在淮安定好亲事是不是真的,可见了她千言万语却又都难出口了。
他看着她,张了张嘴,最后还只是一句:“看着瘦了,可是病了?”
这简单的一句问候,却让白歌险些绷不住的落了泪。
她只能撇过头,不看裴桓,语气冷淡:“我没事,入夏了有些没胃口罢了,你来做什么?”
裴桓被她态度刺了一下,强忍着心中的难过温声道:“我来求老师见你一面。”
白歌觉得舌根有些木,她用牙齿狠狠咬了一下,才能发出声音:“你我男未婚女未嫁,不过同窗之缘,你贸然跑来找我岂不是要坏我清誉,裴公子还是快请回吧,莫要行此等孟浪之举。”
裴桓听着她冷硬的声音,只觉刺耳无比,忍不住上前一步道:“我只是想知道你昨日在信中说已经在淮安定好了亲事,可是真的?”
白歌依旧没看他,只是道:“是真的,只待祖母孝期一过,我变要回淮安成亲了。”
裴桓眉头皱起:“我不信,你与淮安哪家定的亲?”
白歌快速道:“淮安知府李家的嫡次子,是父亲入京前刚定下来的,前日才告知我。李公子今年刚中了举,年龄也刚好,我很满意。”
裴桓咬了咬牙,温润清秀的脸庞上青筋跳动着:“不过是个举人,我已进士及第,圣上钦点探花,哪里比不上一个举人?”
白歌只觉胸中闷痛,呼吸都变得十分困难,她只得闭眸深吸了口气。
坐在上首的谢尘能清楚小姑娘撇过去的脸,苍白的憔悴的又是极柔弱美丽的,仿佛被暴雨摧残后依旧挣扎着不愿凋落的花,她形状好看的唇瓣没有血色的颤着——谢尘强逼着自己移开了眼。
白歌忽然转过脸看向裴桓,她色已经平静的近乎漠然:“一个举人当然比不上,但他还有当知府的父亲,当户部侍郎的舅舅,裴桓,你这辈子能做到知府吗,能做到侍郎吗,什么年纪才能做到呢?”
裴桓盯着她的眼睛,那双眼睛还是那么清澈却好似再倒不出自己的影子。
他忽然上前两步,握住她的肩膀,脸色难看又强忍着道:“白歌,你不是这样的性格,你到底遇见什么事非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