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陆赫扬接过钱包。
7号后退一步,挨在椅子边,他还是需要依靠点什么,来缓解自己穿裙子的尴尬和不适。他说:“回去的时候小心,这里很乱。”
他这次没有让陆赫扬不要再来这种危险的地方。
“好。”陆赫扬回答。
他拉开门,外面的嘈杂声响一下子涌进来,随着门合上,又渐渐减弱。7号一个人站在屋子里,很久都没有回。
第章
周一下午,贺蔚在游泳课结束后去校门口跟陆赫扬会合,他才过了通道闸,身后响起一个急切的声音:“麻烦让一下!”
贺蔚还没来得及回头,就感觉有人撞上了自己的腰,他人高,挨一下不痛不痒,但对方反而一个趔趄往前扑,眼看就要摔在地上。
“小心啊。”贺蔚反应极快地伸手拎住og的后衣领,把人拽稳。
og回过头,匆匆说了一句“不好意思”,接着又转身朝前跑,一直到路边。
贺蔚在原地愣了会儿,陆赫扬就在离他两三米远的位置,正看着马路。贺蔚走到他身旁,说:“你看见了吗?刚刚撞到我的那个og。”
“长得不错,之前怎么都没注意到。”贺蔚整个一大写的见色起意,“回头查查是谁家的。”
预备校里最忌讳的事,除了不小心惹到了对家的小孩,就是不小心跟对家的小孩谈了恋爱。
陆赫扬没说话,贺蔚怪地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才发现马路边还站着许则,他替og打开出租车门后也一起坐了进去。
“什么意思,被许则捷足先登了?”贺蔚问陆赫扬,“你知道这事儿吗?”
陆赫扬看他一眼:“知道什么。”
“上星期去听讲座,你不是跟他睡了一晚上吗。”贺蔚说,“他没有跟对象打电话什么的?”
没有跟对象打电话,倒是有大晚上冒雨带吃的回来。
“不清楚。”陆赫扬看了眼手环上的时间,“走吧。”
“护士长已经包扎好了,伤得不严重,你别太担心。”池嘉寒喘着气。
许则的手还放在车门把手上,忘了放下来似的,他点了点头。
出租车在一家私人疗养院门口停下,池嘉寒降下车窗,对门卫挥了挥手。很快,自动大门朝两边打开,车继续往前开,一直到住院大楼门外。
下了车,进大厅,医生已经等在咨询台边,表情有些凝重。两人跑到他面前,池嘉寒问:“周医生,怎么样了?”
“打了镇静剂。”周祯叹了口气,“上楼去看看吧。”
“先去看看护士长。”许则低声说。
电梯停在三楼,护士站里,护士长的左手手腕上贴着崭新的纱布。
“许则来了啊。”护士长笑笑。
许则站在她面前,垂下头,半鞠一躬,说:“对不起。”
这样的场景对他来说并不陌生,在此之前许则已经经历过许多次——为另一个人造成的伤害道歉、赔偿、负责。
“也是我们疏忽,没发现少了根棉签,我也只是被划了一下,不严重的。”护士长说。
“去看看吧。”周祯拍拍许则的肩。
特殊病房的门上透明窗更大一些,便于医护随时查看病房内的情况。许则和池嘉寒站在门外,房里的病床上躺着一个穿约束衣的老人,头发半白,在药物的镇静作用下,此刻正平和地在睡觉。
看了会儿,池嘉寒拉拉许则的衣摆:“睡着了,我们别吵她。”
向医生了解过完整情况后,两人走到楼梯间,里面很暗,只有最上头的一个小窗里透进来一些光线。许则坐在台阶上,沉默几秒,他问:“账户里还剩多少?”
“五万多。”池嘉寒手里拿着住院清单和许则的医院账户流水,回答他。
“五万多。”许则低头看着漆黑的地面,说,“钱不够。”
“不够。”他又重复了一遍,然后去拿手机。
他才点亮屏幕,池嘉寒就过来一把将手机抢走:“你要干什么?”
“加几场比赛。”
“不能加,你每次拿的钱都已经是最少的了,你现在说加赛,他们只会变本加厉地压榨你。”池嘉寒声音里的恼怒快压不住,“要是让你每场都输,被打得半死不活,或者再当众羞辱你,甚至给你打药上场让你杀人,你也做吗?”
许则不说话,池嘉寒知道他并不是被说动了,而是根本就还在考虑要加比赛的事。
“还有唐非绎呢?”池嘉寒提醒他,“你要是被他控制了,这辈子都爬不出来的,许则。”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想到了谁,许则怔了片刻。
池嘉寒站在他面前,语气缓和下来:“医院这里你别担心,其他的再想办法。”
“我知道。”许则开口。
他知道医院方面暂时可以不用担心,因为能进这间私人疗养院,是池嘉寒托他哥哥跟院长打了招呼,所以即便护士长被攻击受了伤,疗养院也不会计较什么。
但每个月昂贵的住院费和医药费并不会因此打折,许则明白池嘉寒做得已经够多、够仁至义尽,而他们本质只是高中生,池嘉寒受制于复杂的家庭,手上资金有限,许则也从没有向他借钱的打算,尽管池嘉寒提过不止一次。
这次他又提了:“我找时间问问我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