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师师:“我呸——你才没有读过书,你全家都没有读过书!个小娘皮,今日我打不死你!”
她还要动手了。
宴七姑娘赶紧拉架,“陛下寿宴,可打不得。”
秦淑华见傅师师被拉住,大笑一声,“哈,你以为你是谁啊,云州乡下来的破落户,一点见识也没有,以前让你一让,你还当自己是个人物。”
傅师师大骂:“贱人,你才是破落户,你也不是个人物。”
而后委屈巴巴的看向折夕岚,“岚岚,你帮我骂她。”
折夕岚笑盈盈的骑着马站在后头,随着傅师师这一句话,所有的姑娘们都朝她看了过来。
班明蕊嘀咕一句猪队友,便要上前替折夕岚,却被她拦住。
折夕岚心里越来越明白今天的戏台子该唱什么戏了。她打马上前,“秦姑娘,云州虽然地处偏僻,却临着大金,时常打仗,那边的武将多,吃喝简陋,确实没有您有见识。”
秦淑华早从三姐姐和四姐姐处知晓今日这局是冲着她们秦家来的。三姐姐说,当年就是因为折夕岚的父亲,堂爷爷才会死,她们跟折家是血仇。
她们家仁慈,没有杀掉折松年,但人家并不这么想,反而回来报仇了。
想到这里,秦淑华心里便憋闷。
她不算聪慧,性子冲动,但三姐姐和四姐姐却一直为她善尾。方才两人情暗淡,还说起了死去的堂姐们,以及怕是活不久的太子妃阿姐,让她心里的愤怒和憋屈更甚。
此时碰见了折夕岚,心里的气便有些控制不住。她生性暴怒,跟傅师师有的一比,想到这些年一个个死去的阿姐们,心里的怒气蹭的一下冒出来,冷笑一声,哼声道:“见识这种东西,是父母教导而成。”
“京都嫁女,无母亲教导者,不为宗妇,折姑娘,你知道是什么道理么?”
而后嗤笑一声,“就算是没有阿娘,京都有句话,叫做长姐如母,若是有长姐在,也能得些教导,不过……若是母亲和长姐都去世了,你说这人,能堪良配么?”
“再者,我还听闻,有些姑娘父亲也不管事,将她丢弃于家中给粗使婆子教养,噗——与其说是小姐,不如说是粗使丫鬟。”
此话一出,两边的姑娘皆脸色大变。
她们都知道,折夕岚的母亲和阿姐惨死——这是刚刚云王世子陈情于陛下的话。
而她爹,刚刚也被皇帝说要翻查官录,这种情况下,怎么好说她无母无姐???无爹教养。
而知道些内情的,都知晓这死还牵绊着秦家。
傅师师气得浑身发颤,“你个贱皮子,你信不信我打死你!你有娘又怎么样,跟没娘的一般。”
宴七姑娘也怒道:“我一向知晓你是个口无遮拦的,却没想到如此恶毒。”
她连忙去看折夕岚,觉得有愧于兄长的托付,还是让她被人欺负了。
但就这么一眼,她就被吓住了。
只见折夕岚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搭好了弓箭,正对着秦淑华。
她大惊失色,心道这怎么也是个狠人。
她忙道:“折姑娘,你别冲动。”
秦淑华却讥讽,“你威胁我?你射啊,有本事你就——”
话还没说完,只见对面的箭矢突然射出,朝着她射来,她愣在当地,竟然连动也不敢动了。且也不敢乱动,因为箭矢擦过了她的头发,往后面射了过去。
她要是动,擦破的就是她的脸。
一时间,所有人都不敢出声。只有傅师师大笑起来,“哈哈!我们岚岚,可是杀过马贼的,箭无虚发!射不死你!”
秦淑华此时才回过来,“折夕岚,你大胆!”
折夕岚就耸耸肩,笑笑,“我只是狩猎罢了。”
秦淑华,“你还要狡辩——”
正要大怒,就见身边的人拉了拉她的袖子,“淑华……她确实射中了一只麋鹿。”
就是她们刚刚追的麋鹿。
秦淑华后背僵硬,转身一看,果见一只鹿被射杀在不远处,刚刚穿过她发梢的箭正插在那鹿的脖颈处,四处的枯草地上,全染了鹿的鲜血。
而此时,折夕岚翻身下马,快走几步,往鹿那边走去。她脸上情依旧是轻笑着的,走到鹿的跟前,而后朝着人群里看了一眼,朝着一个腰间挎了刀的姑娘道:“可否借你的刀一用?”
那姑娘爽朗的答应,“好,我给你送来。”
她也翻身下马,将刀递了过去,“你要如何做?”
折夕岚接了刀,一刀下去,便割断了鹿的脑袋。
就这么一下,全场就没人敢说话。跟宴七姑娘一块的小女娘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里都升起一些佩服。
倘若说,刚刚她们是跟着宴七来帮人的,现在便是真的认可了这个一箭射死麋鹿,一刀斩下鹿头的云州姑娘。
她不跟秦淑华吵,只用一根箭证明了自己。
其中一个就笑着道:“这本事,我是没见识过的。”
“不知道淑华你见识过没有——想来你刚刚吓得不敢动的模样,是没有见识过的。”
傅师师再次扬眉吐气,她可算是知晓这个词是怎么来的了,她觉得自己的眉毛是扬起来的,还想呸几口气出去。
她哈哈大笑,道:“何止是吓得不敢动,秦淑华还差点尿裤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