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宛见他拉着自个儿往里走,心头又开始小鹿乱撞,这是要野战?好歹找个垫子铺上吧,那稻草多扎人的。
她再怎么皮糙肉厚,也不能这样幕天席地的胡来。
乾隆本来没打算如何,被她乱糟糟一搅和,心头倒是有些意动,只强压着烦躁,向她比了个嘘的动作。
郁宛不敢说话了。万岁爷真要拉她硬来,她也不能反抗,可总得给她一套替换衣裳吧,这么披头散发地回去别人还以为她被狼啃了呢。
未几,庑房的轩窗外忽然传来嘈杂人声,间或还夹杂着得得马蹄,郁宛作势要唤人,哪知乾隆却抬手捂上她的嘴。
不会吧,还玩强迫y?那她是不是得装作反抗一下?
郁宛正在思考,声音越来越近了,而乾隆则拉着她悄悄躲到门后。
四阿哥五阿哥的声音相继传来。
“听从人说父皇向塞罕湖方向来了,难道不是这边?”
“兴许是那老奴记错了也说不定,他原有些半痴不聋,四哥,你往东我往西,咱们分开找寻罢。”
郁宛恍然,敢情皇帝在同他两个好大儿躲猫猫呢,他老人家还有这嗜好。
再回头看乾隆眼中闪着促狭的光芒,郁宛十分无语,既是要作弄几位阿哥,干嘛拿她当挡箭牌?
亏她还担心了老半天,以为节操不保——不对,节操早就掉光了。
乾隆用指腹在她红唇上浅浅摩挲,柔声道:“别气,朕回去补偿你。”
郁宛本来不气,被他一说眼中却腾地冒火。
她才不想要那种补偿!
今天已经够累了好么?
正要主动暴露行踪,哪知五阿哥身边的侍从格外眼尖,已然瞧见了她,“多贵人,您怎么在此地?”
随即恍然醒悟,多贵人不会自个儿跑到塞罕湖,那还能谁领她来的?
等众人齐刷刷包围了庑房,乾隆才拍了拍衣襟上的灰,笑着从里头走出,“朕才打了个盹,你们就过来了,真是一刻都不让朕自在。”
两位阿哥打着哈哈,明知道父皇故意作弄,可又能怎么样?
只能无奈道:“儿子们今日收获颇丰,还请父皇一同品评鉴赏。”
便让谙达们将猎得的兽皮兽肉抬上来。
伊常在的目光则落定在郁宛身上,想从她肩膀沾着的稻草碎屑判断是否发生了苟且之事——这个无耻的女人,不好好教导十二阿哥,反而见缝插针引着皇帝跟她欢好,果真本性难移。
皇帝怎会迷恋这种货色?
郁宛不用问就知道伊常在怎么想她的,她也懒得分辩,只觉得伊常在自个儿把路走窄了。她们这些蒙古女子再怎么拼命汉化,肯定也不如京城闺秀生来幽娴贞静,与其万般做作,还不如大大方方展示魅力,皇帝什么绝色佳丽没见过,能吸引他的不就是一点特殊之处么?
伊常在倒是把自个儿变得跟那些宫内的女子一样,又是苦学规矩,又是潜心女训,还都学得囫囵吞枣不伦不类,颖嫔教她“脱簪待罪”,她居然奉为圭臬,难道皇帝需要请个外邦贡女来当女学究么?何况内在美终究是唬人的说法,大多数男人只看脸的。
郁宛撇下她,扭头去看狩猎的热闹,却原来四阿哥五阿哥两边又在比赛呢。
论数量,自是四阿哥居多,什么山羊狍子野兔,零零总总加起来有二三十只之多,不排除有底下人的功劳,但总归记在主子名下;
五阿哥相比之下就有些寒酸了,收获不多,但却有一头花纹美丽的麋鹿,还是活着带回来的,五阿哥射中了它的腿部,还叫人细细包扎好,别伤了根本。
麋鹿又称四不像,乃传闻中的兽,象征吉祥与富贵。乾隆自是大悦,叫人好生养在笼里,打算带回南苑,又连声夸赞永琪不愧为朕的好儿子。
纯贵妃酸得牙都快掉了,“五阿哥倒是重质不重量,只不知何以这样凑巧?”
本想把话题往愉妃母子刻意安排上头引,奈何没人理她——说得这么轻松,您倒是安排个试试?活麋鹿那么容易得?
郁宛就更犯不上跟这位娘娘斗嘴了,只殷切地看着永琪,“五阿哥,你今日除了这些,还有没有射中别的?”
这么一位活泼艳丽的庶母跟自己搭话,永琪难免有些羞赧,“并不曾。”
郁宛不肯死心,“真的没有吗?那有没有伤着人?”
她记得五阿哥小燕子相遇的第一幕貌似就是在围场,小燕子还不慎伤在蛙哥箭下,由此引发一段良缘。
或者不是今年的事?
庆嫔只当她杂书看多了,“这荒郊野外哪来行人,难不成精怪化形?”
又拧了拧她的脸,“你这个人成日怪力乱也就罢了,别在这里吓唬孩子!”
郁宛委屈地脱离魔掌,“我就是随便问问,没有就算了。”
看来她磕的cp注定不会成真——也罢,本就是虚构作品,怎么能指望发生在现实中呢?
众人盘点完猎物,正欲返回营地,伊常在忽然越步上前,冷冷地注视着郁宛道:“多贵人,你可愿同我比试一场?”
第29章 比试
伊常在这话并非私下说的, 而是公开宣战,一时间人人的目光都向这边投去。
愉妃先皱起眉头,她奉太后之命协助贵妃管理嫔妃, 可容不得这种争风吃醋之事,且是当着王公贵族的面, 当即叱道:“伊常在注意分寸, 围场可不是供你斗气的。”
心里也猜到她是因多贵人这几日天天伴驾,她却被冷落一旁才不平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