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乘月很冷静的知道自己现阶段需要的是什么——活下去。
他的求生欲比谁都强。
但就在刚刚, 他却第一次在里世界里因为某个人产生了堪称暴虐的情绪。
这并不好。
至少在里世界中不好。
闲乘月收回了目光, 不咸不淡,语气中没有丝毫担忧:“今晚你应该不会有事,好好休息。”
但宿砚却很忧心:“那闲哥你……”
闲乘月打断他的话:“总会有办法的。”
闲乘月不会乐观的认为自己晚上一定是安全的,正相反,他属于最危险的那一群人,他有一米八以上的身高,体格虽然不算健硕,但也绝对健康,如果扒掉他的衣服,就会发现他身上的肌肉紧实又充满爆发力。
这样的他是个完美的实验品。
是个能坚持的更久的小白鼠。
“就算我真的被选出去也没什么。”闲乘月还是安慰了宿砚,“我会活下去。”
他是绝不会自我放弃的,哪怕刀斧加身,只要他不想死,他就会挣扎着活下去。
宿砚沉默了几秒,这才转向对面的三个人说:“电击结束之后,我被医生带到了二楼的办公室里。”
周雄没忍住:“二楼还有办公室?!”
他们以为二楼全是住宿房间。
宿砚没有予。溪。笃。伽。更多解释,而是说:“二楼的办公室在走廊尽头的书柜后面,书柜就是那扇门,转动左下角的那只马就能打开。”
“医生在那里只是跟我聊天。”宿砚,“心理疏导。”
准确的说医生实际上是在刺激他。
宿砚现在回想起来,发现从他被带进那个房间开始,医生就已经塑造了一个脱离现实的环境。
房间很大,并且很豪华,但同时也很疏离,处处充满了排斥。
就好像是把一个平民带入贵族的世界,平民却不会欣喜若狂,只会诚惶诚恐,因为他周围的一切都脱离了他对世界的认知,他也清楚的知道他不属于这个世界。
医生从进门开始就没有再对他露出过一个笑容。
两个身强体壮的护工站在医生的背后,两个人手里都拿着短棍——这是暴力威胁。
医生撕下了温情的面具,粗暴的诋毁他,辱骂他,用尽一切恶毒的词汇,似乎是想逼疯他。
逼得他对医生本人动手。
按照宿砚对狂躁症的了解,他也确实动手了。
然后医生又想安抚他,医生让护工把他带出了这个秘密的治疗室,然后在他熟悉的环境中安抚他,医生似乎觉得这必然是个有用的疗法,他要证明精病患者是可以用话疗治好的,如果治不好,就只能证明他还不够熟练。
可医生对暴力也不排斥,宿砚没有因为医生的安抚安静下来,他当然知道自己一旦平静,医生就不会再折腾他,但他就是不愿意让医生如愿。
宿砚让别人不快乐,他自己就快乐了。
医生崇尚话疗,但当他的话疗不起作用时,他就会用上当代最先进的治疗手段,也就是当代最先进的“刑具”,他越是不成功,手段就会残忍。
“被他盯上的病人肯定都死了。”宿砚的脸色依旧苍白,他微微勾唇,好像是在说自己没什么,还承受得住。
郑怡轻声问:“我们现在还没有多少头绪……”
这句话让众人都有些沮丧,他们知道医生在做实验,也知道医生是个追求名利的“疯子”。
他为了治疗精病患者带来的荣誉抛弃了人的理智和道德,也抛弃了作为医生的职业底线。
至少用酷刑的医生中很大一部分是认为自己真的在做好事,真的在治疗病人,为病人的家属带去福音,这样的医生还是可以争取的。
可这个医生不是,他并不在意病人,也不在意病人家属,他在意的只是自己的名声。
如果给他机会,他会发明出比脑额叶切除术更残忍可怕的治疗手法。
而现在已经是他们来到疯人院的第二天,仅仅知道这座疯人院有三层楼,还有一个看起来被废弃的地下室,以及二楼有一个隐蔽的谈话间,他们也只知道他们得找到一条能逃出去的秘密通道。
除此以外,他们一无所知。
“逃出去的时间很容易找。”闲乘月说,“买通护工并不难。”
他看了眼站在食堂门口的护工,对方不时抬头看墙上的钟,时刻等着用餐时间结束,自己好换班休息。
“找到通道其实也不难。”闲乘月,“只要有人能在晚上行动。”
跟踪那些处理实验品的医生心腹,一定能找到通道。
闲乘月:“今晚我会试一试。”
众人看向闲乘月。
陈兰忽然说:“不用你试,还是我来吧,我有经验,而且跟踪躲藏,显然是我这种身材瘦小的人更合适。”
陈兰打了个哈欠:“就算被发现了也没什么,一个病弱的女疯愉嘻子,他们也不会太怀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