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在桂花树下抬杠,有人对着桂花糕愁眉苦脸。
昱琉很苦恼,那个荷包里的小玩意不但送他去怪的地方,竟然像印章一样落在他手背上不下来,他让侍女给洗掉,洗了三遍都洗不掉。侍女说他的手已经干净得不能再干净了,不需要洗了,为什么她看不见呢?
还有人在他脑袋里说话,告诉他可以用银子把寝衣赎回来,还可以接着去怪的女人那里吃东西。
哼,他才不去呢。
可是好想吃那里的糕糕啊。
桂花糕他早吃腻了,偏偏宫里的人,尤其那些娘娘妃子最爱吃桂花糕,喝桂花茶,说桂花可以香身。
他是男孩,不需要香香,不吃。
太子不开心,一瞬不瞬盯着太子殿下的刘德顺心里七上八下的。
丢失的寝衣还没有找到,他作为太子的贴身内侍差点被问罪,是太子跟太后求情,才最终被放出来。
贴身衣物若被拿去行巫蛊之术,则太子危矣。
戴罪之身刘德顺战战兢兢,见太子掉一根睫毛,心都要提到嗓子眼。
终是没忍住,上前关心道:“殿下,看您胃口不好,是哪里不适吗?”
“刘公公,有柑橘吗?”昱琉想喝那天喝的跟柑橘味道有些像的蜜水,不知怎么形容,只能退而求其次。
这个要求满足不了,做桂花糕可以用干桂花,柑橘哪能干着吃,“殿下,柑橘成熟还需半年,现在您吃不到。”
昱琉大眼睛咕噜咕噜转,小手捂着腹部,“那我就有些不适啦。”
刘德顺脸都吓白了,“要不要宣太医?”
昱琉把胖手挪开,露出腰间挂着的小荷包,“是我的荷包不适。”
刘德顺一口气没上来,差点厥过去,我的殿下啊,奴才就是有九条命,也不够您吓的。
“荷包怎么会不适呢?”
“荷包说它饿了,要吃银子。”昱琉也不容易,堂堂未来储君,因为太小,身上一块银子都没有。大殿的东西也不敢搬走,一旦像寝衣一样连累人,吃糕糕都不香了。
刘德顺从自己荷包里摸出一锭小巧的银元宝,亲手放到太子殿下的荷包里,“饱没饱?”
昱琉拍拍鼓鼓的小荷包,弯起大眼,“饱啦。”
夜未央
晚上八点半,位面餐厅还没开张。
袁圆埋汰,“中双色球一等奖都比找到你的钥匙容易。”
没工夫抬杠,感应到钥匙传递的信号,示意袁圆做好准备,“来啦,还是熟人。”
刘桂英大娘上回走之前说,要回家捡几天蘑菇再来,不是她,难道是小太子?
果然是。
看小太子衣着打扮,应该还是从床上来的,亵衣带子上挂了个小荷包,知道带钱来了。
营业时间改到晚上八点,正是大显所在位面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昱琉还没开蒙,不用早起,这时宫里守夜人最疲累,方便他玩消失。
为了吃的,也是拼了,当然覆在钥匙上的程序提供了叫醒服务,要不贪睡的太子殿下真起不来。
昱琉这会精振奋,瞌睡虫早跑没了,虽然是第二次经历位面穿梭,还是惊不已,张着小嘴赞叹,“额滴啊!”
袁圆,“……”怎么还听懂了呢?
是个讲求公平的系统管家,“他因为系统测试受到惊吓,作为补偿可以享受0星餐厅翻译服务,仅此一人,其他人你听不懂的,还是听不懂。”
袁圆笑得不行,“那为什么是这个口音,你又搞什么鬼?”
“我根据他们皇城所在的方位,跟你们的地图对照,给他定制了专属翻译,本管家贴不贴心?”
你是贴心来搞笑的。
别说,搞笑得还挺专业,不知系统是怎么做到的,搞的这个同声传译,声音是小殿下原声不说,口型如果不细看,几乎能对上,乍一看像是小孩突然学会了另一种语言,这就有点厉害了。
下跪是不可能的,袁圆拱手作揖,“殿下,上次招待不周,给您造成困扰,请您见谅。今天想吃点什么?这是我们的菜单,用不用我给您念出来?”
哼,你脱我衣服,我还没原谅你呢,昱琉板着肉脸点了点头,旋即又睁大眼,欸?为什么他能听懂这个女人说话?
小殿下还穿着寝衣呢,不适合多吃,袁圆贴心道:“殿下,以您的情况可能不方便食用大餐,见您上次喜欢吃甜品,店里有新鲜的桂花,我准备了三种桂花点心。”
怎么到哪里都摆脱不了桂花点心,昱琉绷不住,小脸皱成苦瓜,“额不要吃桂花糕。”
不是所有人都喜欢桂花的味道,那就换个甜品。
如果位面发展偏差不大,昱琉来的地方自古就是碳水之都,以面食为主。甬城是稻米发源地,不知道本地产的粳米制作的黑芝麻汤圆他喜不喜欢?
听袁圆报出名字,昱琉没再反对。其实他还想吃上回的糕糕,这个这女人好像没有提前准备,那就尝试下新吃食。
传统的黑芝麻汤圆制作工序繁琐,不算怠慢小太子。
选品质最好的粳米用水浸泡一晚,再用石磨磨出细细的米浆,沉淀后的米浆放进纱布袋中吊上一整夜沥干水分,才能拿来包汤圆。
水磨吊干粉性糯,包出来的汤圆表面光洁,弹润十足却不粘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