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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过两日她便能离宫休息两日,闻瑎算了算日子自己已经进宫快半个月了。
从最开始的战战兢兢到现在的泰然自若,闻瑎已经适应了宫中的生活。陛下御殿她侍立一侧,陛下若是行幸某处她则是随从之一,若是早朝她便站在殿下螭首之侧。
怎么说呢,按照闻瑎的亲身感受,当好起居郎就是要当好一个没有存在感的摄像机,这个摄像机不仅能将动作转化为语言,还需要有将视频中的音频转为文字并且自动纠错的功能。
总之,就不要把自己当成人看,一切都很好。闻瑎心平气和地接受了自己的新身份,并且做得很好。
这么多天了,闻瑎从未见过陛下亲自去哪个宫殿,除了第一天见到了皇后和贵妃之外,她也再未见过其他妃嫔主动或者被动的来此见陛下。
不过,闻瑎已经知道了那天给自己领路的小太监的身份,据说他今年才十二岁不到,姓秦,以往的名字已经被他抛弃了。秦小公公刚被净身不久,却十分幸运地被大太监赵嗍相中,成为了他的弟子,在太监里地位还不低。
赵嗍的弟子,赵嗍是陛下身边的红人,更是陛下信任的人。不论是宫里的太监宫女,还是娘娘们,所有人都想和赵嗍打好关系,因为这意味着他们能和皇帝更接近。
闻瑎想到刚入宫时秦小公公说的那一番话,莫非是赵嗍给他的指示。闻瑎蹙眉,若这劝告是真的,那便是赵嗍在对自己示好,但为什么,这说不通。要么这话是假的,闻瑎目光灼灼,不,即便是假的,也不会全是假的,至少是真假参半。
闻瑎看着龙椅上沉思的谢郁,不知道陛下到底对自己到底是什么态度。这半个月的时间里,两人的交流并不多。或者说本就不应该多,那天谢郁和自己说了那么多话,闻瑎现在想起来都有点不可置信。
又是一日,闻瑎站在殿内一侧侍立,却听到门外的太监通报大理寺少卿袁瞻觐见。
闻瑎眨了眨眼,算了,继续当好自己的透明人。
她听着袁瞻和陛下汇报,一边动笔书写记录,下笔飞快。看来两个人关系的确不错,显然袁瞻比闻瑎见过的其他大臣和谢郁更加熟稔,不过也实属正常,毕竟是陛下的妻子是袁瞻的亲妹妹。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闻瑎觉得陛下似乎对贵妃更加宠爱,毕竟当着一众宫人的面直接驳了皇后的面子。
话题不知为何转到了萧博崇身上,闻瑎手里的笔停顿了一瞬,又恢复的正常。
萧博崇是他儿子和夫人杀死的,果然这样比较合理,看来萧孟承的死亡并不是伤心过度而是实打实的他杀,而且萧夫人随后伤心过度也离去了,一切似乎都很正常。
看来当初不过是自己品阶太低了,或者不得信任所以才没有资格知道实情。不过现在怎么会当着自己的面说,哦,对了,她是一个摄像机,闻瑎面无表情地吐槽了自己一下,突然有些好笑。
她刚打算把刚才两人的对话记录成文,笔还没落下。
“起居郎,刚才的谈话不用记录。你把笔放下,到朕身边来。”谢郁突然对着闻瑎说道。
闻瑎疑惑了一瞬,走了过来。闻瑎垂眸站在谢郁一侧,两人之间的氛围看起来异常和谐。
袁瞻没有看她,却开始下意识地拨动一下手里的佛珠。
谢郁上下打量着闻瑎,看得她有些心里发毛,自己难道做错了什么。
袁瞻心里有些烦躁,可无力改变,他继续保持着恭敬的态,仿佛和闻瑎只是陌路,只是藏在袖中绷起青筋的双手暴露了一切。
谢郁有些调侃地说道:“袁爱卿,朕记得原来我这位起居郎供职于大理寺,你应该是她的顶头上司,那她原来就是这般面无表情的吗?”
嗯?怎么突然开始说自己了,闻瑎有些呆滞,瞬间有些不知所措,原来陛下眼里自己是这种模样?
袁瞻听到谢郁的话,心里却有些愉悦,他心里无端的燥意仿佛瞬间消失了,袁瞻唇角微勾,闷笑了一声,看来陛下并没有很了解珩屺。
面无表情?最开始的确是那样,但是袁瞻的脑海中忽闪而过的是对自己怒目而斥的闻瑎,是穿着襦裙被自己搂入怀中面如粉黛的闻瑎,是那个偶尔会无奈但是却异常认真的闻瑎。
“袁爱卿,不知道朕哪句话戳到你的笑点了,竟然如此直接的笑出声。怎么,我们的起居郎原来不是这般模样吗?”
袁瞻拱手道:“陛下您突然说道她,臣仔细一想我原来的这位下属的平日表现,也确实如此,所以才不由得发笑。不过闻瑎素来稳重,能力极强,也确实值得信任。”
谢郁挑了挑眉,目若朗星,却微微闪动。他听完袁瞻的话后,那双眼睛却直接看向闻瑎,似笑非笑,“原来你一直是这样吗?起居郎。”
闻瑎觉得似乎不太对劲。
作者有话说:
今天卡文卡的不行,坐在电脑前六个多小时写了3000字,眼快瞎了。
抱歉,容我在整理整理思路,看看明天会不会顺利一点,如果顺利的话明天多更。
第5章
闻瑎的日常和其他在宫内上值的官员一样,小心谨慎,生怕自己某个举动有什么不妥,惹到了宫里的其他贵人。
还好明日便能离宫,闻瑎长舒了一口气,躺在含凉殿一房间内,这是她在这宫中的住处,这间内室离陛下的居住的主殿十分之近,闻瑎猜测把自己安排在这里是为了能够让自己更加方便的记录陛下每日的言行。含凉殿是陛下夏日居住的场所,这地方即便不用冰块降温,平日里也极为凉爽。
闻瑎收拾了一下自己的行李,等着明日出皇宫。下班不积极,思想有问题。
这偏殿小院只有自己一人居住,虽然不大,但却专门给自己安排了两个服侍自己的太监,闻瑎基本上什么事都不用亲力亲为。不过,谁知道这是不是其他人的眼线。
闻瑎双手压在脑袋后面,望着精致的还吊着纹路的房梁,鼓起嘴,果然,她还是不喜欢这种生活,也不知道陛下什么时候才打算给自己封一个一官半职,让她早点离开皇宫。
闻瑎叹了口气,这起居郎也不像大理寺那般每日审阅案宗,但是闻瑎却感觉心里憔悴,每日陪在陛下身侧,什么事情都得小心翼翼的,基本上只要陛下醒着,她就得待在他身边。
起居郎起居郎,她自然是要记录陛下的起床和睡觉的,还好陛下这么多天没有去哪个妃嫔处过夜,不然她实在无法想象自己不仅要在门外听活春|宫,还要亲笔描述。
算了,不想了,反正这事早晚都得经历,能晚一点就晚一点,说不定到那时候,自己早就能够对所有事都坦然面对了。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自从昨日陛下见过袁瞻之后,他突然有了和自己说话的兴致,昨天下午还有晚上,甚至是今天一上午,陛下做什么事都要和自己说上两句。闻瑎有理由怀疑陛下是在打趣自己,闻瑎有时候甚至回答不上来他的问题。
还好陛下有午休的习惯,自己也能趁这个时间好好休息。闻瑎闭上眼睛,宽慰自己道,也不算什么,其实说实话紫禁城的生活也没有最开始的时候想的那般难搞。
不过,闻瑎想到昨日谢郁说话的那种情,眼似乎带着一种自己看不太懂的深思。算了,陛下的心思连那些个阁老都猜不透,何况是自己一个不起眼的小官。
在她即将睡着的时候,大门被拍响了。闻瑎猛地睁开眼坐起来,然后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谁会在大中午的敲自己的门啊!闻瑎穿上外衣,穿上鞋下来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