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子!”难道他不打算收自己吗。
“你先在此处坐下。”
卢夫子走回里屋里,过了一炷香才出来。
“这是一套试卷,你先拿回去做。大后天再来找我,我给你批阅。”
闻瑎眼染上喜悦还有感激,她给卢夫子深深鞠躬。
闻瑎:“谢谢夫子,我一定会认真完成。”
试卷包括三个大体范围,和县试内容一致,贴经、墨义、杂文。
贴经和墨义占了这套试卷的一半之多。范围就是四书五经,只要能够正确默写和理解其中的含义,并不难;而杂文则是考查考生的文笔如何。总体来说,只要考生的基本功足够扎实,考过县试并不成问题。
只不过试卷的题量比较大,贴经有的甚至要求默写全文;至于杂文则有两篇,字数也有限制,每篇不得低于两千,要求引经颂典。
小年,腊月二十三。
过了这天,她就十五岁了。
闻瑎照常给自己煮了一碗长寿面,手艺比之去年并没有见长。
但是却比往年更有盼头了。
腊月二十四,闻瑎带着做好的卷子早早地来到卢屹规家中。
“夫子,我已经写完了。”
卢夫子这两天已经打听到闻瑎家里的具体情况,对这个后生的喜爱之情又更上一层。
批改完整套试卷,他摸了摸山羊胡,感叹着,果然没看走眼,这孩子的确聪颖。
“你做卷子的时候可曾看过书?”卢夫子看着赏心悦目的卷面。
“学生未曾。”
卢夫子止不住点了点头,经贴墨义无错误,杂文能评为中上之作,县试定不成问题。
“好!好!闻瑎,每逢五日,私塾便会休沐,你届时来我家中,我亲自辅导你。”
卢夫子告诉闻瑎让她把钱财备好,私塾恰有四人打算考,等报名之日,过几日,他会带上他们五人去找廪生。
闻瑎眼眶红了,对着卢屹规跪下来磕了三个响头。
“谢谢夫子,学生一定不会忘夫子大恩。”
自此又过了两个月,二月初,后日便是县试。
凌昌县距离永水村有十里地,平日里闻瑎经常走这条路前往镇上,按她的脚程需要一个时辰左右。
即使上辈子查高考成绩那会儿,她都没有现在紧张。
县试当天,天还黑着,闻瑎已经启程了,包里装了三四个窝窝头,一个水囊,另一个稍微好点的包裹里是笔墨砚等写字的工具。
今年的冬天没去年的冷,雪下得也少,是个暖冬。不过二月份的天,清晨的寒风吹过脸颊,从脖子和棉衣的空隙钻到里面,还是止不住的冷。
凌昌县的礼房在县城的外围,这里没多少住户,平日里几乎没人影。
闻瑎刚到的时候,前面已经有人排队了。
聚集在礼房前的考生有老有少,有头花发白的老人,还有十岁左右的孩童,他们的脸上是一种坚毅的情,那是一种圣的庄重感。
科举,是这个时代的平民百姓走向仕途,改变阶级唯一的路。
天刚亮,礼房前黑压压的一片,全是前来考试的人,打眼一瞧,也得有百十来人。凌昌县不大,这么多人齐聚在一起,除了庙会节日之外,也只有这种时候了。
人很多,却很静。
门口的衙役吆喝着,开始进场。
轮到闻瑎了,她的心脏跳得很快,脸已经被冷冽的风吹得僵硬,看不出来她的紧张。
还好,和她了解到的一样,衙役只会让考生脱掉外侧的棉衣,检查包裹里是否携带小抄等作弊工具。
检查的衙役拿着画像其实和本人相似度并不是很高,不过丽嘉上面标注着考生特点:美,资,仪,身量中等,上下比对了一番,就让她进去了。
闻瑎拿着考牌站在大厅。大概过了半个时辰,所有考生都入场完毕。接着便是等主事官员给圣人上完香,教谕宣读考场规矩之后,开始考试。
找到自己的考位,不是特别脏,闻瑎拿着抹布把上面的灰尘擦除干净,研磨笔墨,等着发卷。
第一天贴经,第二天墨义,第三天杂文。
试卷发下来了。
闻瑎按照习惯,全部阅览了一遍试题,开始答卷。
四书五经中的文章填空,不难,只是题量很大。
闻瑎在空白的纸张上试了试笔,写了几个字,潜下心来答题。
再三检查,没有错误,闻瑎放下笔,墨迹已干。
可以交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