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我有自知之明,我就是喜欢有一间小小的店就好了。让人可以喝好喝的咖啡,吃营养美味的餐点,之后再吃点幸福的甜点,这样我就满足了。」她瞇瞇的笑,好像已看到自己构建的美景。
「你知道你身边坐了个金主吗?」他明示。
「啊?知道,知道,但金主的钱也是辛苦赚来的,也是不能乱花的。」她暗示自己可能不是个容易回本的投资标的。
「谈不上辛苦。」
「是,是,我了,我了,阁下您,天赋异秉,过目不忘,一笔股票交易就几千万上下,赚的钱是我们这种升斗小民无法想像的。」要不是亲眼看到他间间在家,翘着二郎腿,在手机上划个几下,然后轻描淡写的跟她说:他刚赚了几仟,口气轻淡的就好像告诉她今天要吃什么一样。当时,她还以为是几仟块,没想到,他酷酷的纠正她是几仟万!天啊……人生怎么差这么多?她跟他就是两个极端。
「那你还不过来抱大腿?」
「不,我有志气,有骨气,绝不吃嗟来食!」她义愤填膺,演的挺像。
「你吃谁的,用谁的,住谁的?」戳破她。
「欸……当初是谁求我搬进来的?我虽没献身也付出劳力,没功劳也有苦劳啊!何况你到哪儿去找这么任劳任怨,随便你荼毒的小媳妇?」她双手插腰,振振有词。
俩人对峙着,然后不约而同的笑出来,他们每天都会来这么几次。
「说真的,倾玉同学,你对我真的很好,我很幸运有你这个朋友,你已经帮我很多了,就让我一步步去实现自己的梦想,这样我会踏实些的,才不会让我阿嬷失望。她一直怨叹我妈很爱慕虚荣,好高鶩远,所以一直要我脚踏实地的生活,我不想辜负她的期望。」
「好,我了解。但人也要知道变通,有时接受别人的帮忙并不可耻,你也别太固执。」难得看她这么认真,他也不得不严肃以待。
「是,受教了,如果我需要帮忙,我一定第一个找你,你可是金光闪闪的金主呢!怎能放过?」
「我等你随时放马过来。」
他们相视而笑,气氛难得的融洽。
「是说,倾玉同学,有一个问题已经困扰我很久了,既然我们是好哥儿们,我应该可以斗胆的请问你……」她突然倾身往前靠近,小巧的脸离他很近。
「问什么?」他有股想往后挪的衝动,但觉得有示弱的意味,所以他定在原地。
「你……是gy吗?」好很久了耶!
他瞪大双眼,一时说不出话来,然后……
「gy你个头啦!」赏她个大爆栗。
「唉呦!」她抱头喊痛。
「我看起来像gy吗?」他怒目相向。
「呃……不像。」他一付要拆她入腹的样子,她哪敢说实话。
「你是瞎了吗?我明明是玉树临风,风流倜党的美男子,你是哪隻眼看不出来?」不是他看轻同性恋,而是自己的五官原本就偏细緻,皮肤又白皙的吹弹可破,身材高佻偏瘦,很容易被认定是小受的一方。他要是真的爱男人也就算了,偏偏不是,而被误解就是侮辱他了!尤其是她!竟然认为……她……气死他了!他忿忿的起身走进屋内。
「啊……倾玉同学,你别生气啦!不是你长得像,是在学校从没看过你交女朋友,如果你条件不好就可理解了,但你长这么帅,又被告白这么多次,也没看过你跟哪个女生走近过,所以我就想也不无可能呀……」她急急的跟在后面解释。
「你怎么知道我没有女朋友?你二十四小时都跟我在一起吗?你怎么知道我国外没有?」气死了!
「对齁……那你有吗?有几个?」羡慕啊……
「有几个关你屁事?」跟她相处越久,他越觉得国文造诣有下降的趋势。
「哎呀,别这样嘛!我很羡慕的,有人喜欢是很美的事,尤其人家说我们这个青涩年纪的纯纯的爱是最单纯最美的……」她双手捧脸一脸梦幻。
「这年代谁还谈纯纯的爱?你是原始人吗?现在若要找处男处女,可能要到小学去找才找得到吧!」
不会吧?有这么夸张吗?她一脸打击还怀疑的斜眼看他。
「你那是什么眼?」诡异的很。
「嘿嘿嘿,倾玉同学……」她抓着他。
「你知道你博学多闻,见多识广,所以如果小女子不耻下问,聪明的你,绝对有义务扮演解惑的角色,对吗?对吧?」
「不耻下问是你用的吗?」
「那不是重点,好吗?重点是,我有很多很多的问题,而你应该帮我解惑!」她重申。
「我应该?」放出冷光。
「呃……不是应该,是我请求,好嘛好嘛,求求你嘛……」她耍赖的甩着他的手臂。
他忍笑,被她难得的无赖搞得想笑。
「好了,停!你要问什么?」他也挺好她的脑袋瓜装的是什么?
「真的吗?你愿意让我问?」哇……太棒了!
「可以保证知无不言,绝不生气吗?」先要求条款。
「你说呢?」他双手抱胸,以他对她的了解,不生气是不可能的事。
「嘿嘿,不强求。」还是别得寸进尺。
「等我一下,我去拿本子。」她衝进房间。
还有本子?她是有预谋的?
很快的,她衝出来,手里拿着一本笔记簿跟原子笔。
「来来来,请坐,请坐好。」她拉他在沙发上坐好,而她则侧坐面对他,兴奋的表情掩不住。
「好,我要问了喔……」先给予警告。
他双手还是抱胸,一付胸有成竹的跩样。
「请问你初吻是几岁?」她眼睛晶亮的望着他。
「……」没表情的瞪视。
「维持几秒?」
「……」继续瞪。
「感觉如何?」
「……」长叹一气。
「是太久以前,你忘记了吗?」她困扰的翻翻本子,想找别的问题。
「喂!你怎么都不回答?你不是答应让我问的吗?」她抗议。
「你脑袋到底都装些什么垃圾?」他一把抢过本子。
「嘿,怎么这样?还我啦!」她扑过去抢。
「第一次做爱?跟谁?做几次?有没有高潮?」他一边闪躲她的抢夺,一边翻着本子,越唸越气,脸也越来越热。
「你问这些做什么?你还问过谁?」想到她还白痴的问其他男生这些曖昧的问题,他就升起无名火。
「没有啦!我没有问别人啦!我只是好嘛!还来啦……」
「人家长这么大还没交过男朋友,当然会好男女之间的事嘛,好不容易有人可以问,你还不告诉人家……」终于他放手让她拿回本子。
「知道答案又如何?」他扒扒有些乱的头发,真搞不懂她。
「没如何啊,就听听别人的经验当参考囉!」
「你有对象了吗?」
「哪有?」她闪躲他审视的目光。
「那你干嘛脸红?」有鬼。
「我有吗?」她慌乱的摸摸脸颊。
「有我帅吗?」他一手抓住下巴摆帅。
「没有啦,很少人比你帅啦!」这是实话。
那就是有此人了,他脸黑了一半。
「我是偏瘦,他应该比我壮吧!」
「嗯……他好像壮一点,但没你高。」她上下看着他衡量着。
「他叫什么名字?」
「他叫杨……啊!」她突然觉醒一脸震惊。
「你好贼喔!竟然套我话……」瞪他。
「你还说没对象?」他深吸了口气,突然觉得胸口挺闷的。
「是没有啊,他只是同班同学,有一次我忘了带课本,他很好心的将他的借我,然后跟其他男同学挤着看。」她不好意思的扭着手,想起对方靦腆的笑。
「不要人家一个小施恩,你就整个心都飞过去了。」很明显的,她因为回忆而笑的很梦幻,让他看的很不爽。
「我哪有?只是很少碰到好心的人,有些感动而已吧。」成长环境使然,遇到对她好的很少,对别人多少有些戒心,导致也不敢太放开心胸跟人相处。
「那我呢?我对你还不够好吗?」别人这样就好心,那他是怎样?
「你?你对我最最好了!你就像是我没有的家人,别人怎么可以跟你比呢?」她抓住他的双手,激动的说,坚决的要让他知道他对她的重要性。
家人?虽然不是很确定自己想当她的家人,但家人绝对比同学重要多了。
「这还差不多。」她的手握得他有些燥热,使他不得不挪开。
「既然你都十七岁了,也到了思春的年龄,与其让你傻傻被人骗,不如让你懂一些男生的想法及诡计,看能不能让你别轻易耍花痴。」
「对嘛,这样才对嘛,所以我才要问你那些问题唄,快,赶快把我这张白纸染成彩色的,我要知道男生在想什么?要什么?然后我也可以告诉你女生的想法,让你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你算女生吗?没见过像你这么邋遢的女生,你对当女生很没有自觉,我很怀疑你会有我需要的资讯。」
「齁,我是还没有蜕变嘛!人家说女大十八变,再一年我就会充满女人味了!」她信心满满的抗辩。
「你以为是变魔术,能化腐朽为啊!也要有本钱做基底,才变得出来呀!」他拿掉她丑毙的大眼镜。
「你看你,眼睛不够大,鼻子不够挺,嘴巴不够翘,唯一可取的是皮肤还不错,但也没看你善待它,至于身材嘛……」他往下看。
「身材怎样?我虽然是32有点小,但是我的胸形比较圆,没穿衣服的时候看起来比较大哦!」她自然的挺起胸,还瞇起眼想看清他的表情。
她形容的很有画面,又看她鼓出有些饱满的胸脯,薄薄的t恤勾勒出诱人的弧形,他乾嚥了一下,觉得体温上升了好几度。
「说话啊,你觉得怎样?」看不清他的表情,只知道他挺认真的打量着。
「咳咳……还可以,我个人是喜欢大一点的。」他清清有些乾的喉咙,随便回应。
「这样喔……大概男生都喜欢大的吧!」或许她应该燉青木瓜来喝。
「其实也不一定,形状美比较重要吧……」大是事实,但也是不忍心她失望。
「真的吗?我不知道我的形状算不算……」她自然的拉开领口。
「你干什么?」她想干嘛?真当他是gy?还是当他是死人?
「什么?」她不解。
「你真的要让我看你的形状吗?你就这么随便吗?」气她又气自己,因为有看到她刚刚微露的小乳沟,竟然觉得诱人。
「我哪有?我只是想掀开自己看看,我怎么会给你看,害你长针眼怎么办?」她吐吐舌头。
他仰天祈求耐心。
「好,你的第一课就是在男生面前举止要端庄,不能粗鲁,衣着整齐清洁,笑不露齿,眼不斜视,要言之有物,不可傻笑,不能动手动脚,最好文静贤淑,温柔体贴。」
「不会吧?杀了我重新投胎还比较快!」她放弃的瘫在沙发上。
他暗笑。
「但其实男生很好了解的,他们只在乎一件事,你记住,所有的事情都跟这件事有关。」
「真的?是什么?快说!」
「就是──性!」他说出了真理。
「性?你是说做爱?」就这样?
「不,不是做爱,是性,男生没爱也能做的,不要太天真了!」
「是喔?」是这样吗?
「没错,而且男生无时无刻都在想性。」
「无时无刻?」
「无时无刻。」
「吃饭时也会?」
他点头。
「上课时?」
又点。
「坐公车时?」
「当然。」
「睡觉呢?」
「做春梦。」
「跟人讲话时?」
「也会,尤其跟女生。」
「还有──」
「就是无时无刻,不用再举例了!」他怒吼,要搞多久啊?
「唉呦,我就是很难想像嘛!哪有人无时无刻在想那档事的嘛?」她挺难理解的,那他……她往下看……
「你在看哪里?」他有种想护住下体的衝动。
「我是在看你有没有反应?既然你也是男生,那应该现在也在想性,既然在想,不是应该要起反应吗?」没错吧?
「反你的头啦!」他敲她一槌。
「不是想想就都会起反应的!这样就会常常看到一群走路很怪的男生了,何况我是什么角色?我是那么low的人吗?我这么自重自持,才不会脑袋都装这种废物!再说,要让我起反应也不是什么人都可以的。」他藐视的看着她。
「好啦,我懂我懂,算我自不量力。」她很清楚自己不起眼,但需要常常刺激她吗?她嘀咕……
「所以结论是:千千万万不要给男生机会,如果你没有献身的准备。」他再下重语。
「真的吗?可是曖昧的阶段很美呢?难道一定要到本垒吗?不能先谈纯纯的爱吗?」
「现在讲求快速,没时间拖太久,所以,你还是乖乖读书就好,不要想太多,等你长大一点,我再帮你介绍好男人。」他拍拍她的头。
「那是要等多久啊?真不公平!为什么你可以我就不行?我想谈恋爱啦!」
我不要寂寞的十七岁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