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点酒量,还敢来喝酒。
她这会儿在装镇定。除了谢谢什么话都不说,就是怕再多说一句话都能暴露出她已经志不清了。
冬天风大,她翘挺的鼻尖微微泛红,脸颊亦是两抹红晕,双眸更是有种说不上来的迷离和清冷。
从刚才下车时,宋泊礼看见沈蔷时就已经在心里埋下了一团无名火。她此刻喝多的样子,无疑就是在点燃这团种子,让它开始燃烧。
宋泊礼面色阴鸷,冷笑一声,旋即长臂一伸,修长微凉的大手把于建的手从沈蔷的肩上掰下来。
于建捂着有些吃痛的手,道:“宋董,您这是?!”
宋泊礼睨了一眼于建,面不改色道:“我送她回去,剩下的你不用管。”
宋泊礼说完,大手将沈蔷的肩膀扣住,沉声道:“沈蔷,我们走。”
沈蔷喝的醉醺醺的,胃烧心的难受,听见我们走,脑子空白,抬脚就跟上去。
于建看着宋泊礼一袭黑色西服隐入夜色中,沈蔷被他半搂半抱,一起上了那辆港。
等他回国时,港早已留下了一串车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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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长版的劳斯莱斯后排。
宋泊礼将沈蔷塞进车里,碰的一声合上车门,面色冷冽,对着前排的陈秘书沉声道:“回顶楼。”
沈蔷坐在后排的位置,本来在大门口被风吹着还能保持几分清醒,但一进到车里面,柔软的座椅,温暖的车厢,一切都包裹着她,令她感到舒适无比。
但一舒服,胃里就开始翻山倒海。
她小脸憋得通红,抬眸看向宋泊礼,多个人影重叠迷幻,沈蔷有些急切道:“于总监,我、想吐。”
她说完这句话后又硬生生把那种想吐的冲动按压下去。
然后继续扭头望向窗外,寻找一个令自己舒适的点。
可这一句于总监,却落入了本就在克制怒气的宋泊礼的耳朵里。嫉妒彻底胜任理智,将它全部吞灭。
原来她会心甘情愿跟着他上车,是因为她喝醉到把他认成了于建。而并非清醒的知道他是宋泊礼,还愿意跟他上车是吗?
宋泊礼伸手摸了摸口袋里,漆黑的车厢内,随着道路两旁垂下来的路灯照耀,只见他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定制黑色的金属盒子,随后骨节分明的大手抽出一根烟。
他找到了火,点燃烟,然后升下车窗。
白色的烟雾缭绕,弥漫开来,淡淡的薄荷香气也在车厢内飘散开来,尼古丁的味道将怒气短暂压制下去。
他其实想好好问问她,她到底把他视为什么。
前度、合作商、恨的人、还是陌生人?
但刚一侧眸,就对上了那双望着窗外发呆含雾的双眸,以及无数次出现在梦里的精致小脸,心里的气又蓦然泄掉。
他深知自己无权朝她发任何脾气。
也深知自己无权问她将他视为什么。
因为是他把她亲手推开的,是他把这么听话、黏人、乖巧的沈蔷,亲手摧残到现在这幅样子。
她变得很聪明,也学会了很多人情世故。
甚至学会了打扮自己,知道什么装扮合适,一举一动虽不刻意,但处处都彰显着她成熟女人的魅力和气质。
身边的臭男人更是一个接着一个。
没一个安了好心。
包括他也是。
承认自己没安好心的宋泊礼深吸了口烟,然后徒手将烟摁灭,丢进了车内的垃圾桶里。
然后直接付出行动,长臂一伸,将发呆看窗外的沈蔷一把搂过来,让她坐在大腿上。
他早就想抱她了,在她每次清冷疏离的时候。
“啊——”沈蔷被腾空抱起,惊呼一声。
几乎是宋泊礼刚伸出手,陈秘书就把挡板升起,将空间完全隔绝,气氛也随之变得暧昧。
宋泊礼沉声道:“听话。”
沈蔷被他坐摁坐在双腿上,她喝醉酒后,好像一个布娃娃,任人摆布,他说听话,她就真的听话。
他拎着她坐在腿上,她也没有反应。
那双杏眼早已蒙上一层酒气。
宋泊礼估计她看人都看不清楚,为了证实是否如此,宋泊礼蹙眉,低声问,“蔷蔷,我是谁?”
这是他第一次喊她的叠字,蔷蔷。
以前没有这种腻歪的心思,不会花费心思在一个称呼上,连名带姓喊沈蔷,他觉得也很好听。
但昨天和刚才听见于建这样喊她时,他忽然觉得,他应该是要对她有一个很亲昵的称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