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是开始,宋父重新扬起了手,第二下、第三下……通通抽打在同一处,皮肉绽开。
倒着的宋简非边喘边哭,很久以前留下的伤好像成片的裂开了,而他的意识也开始涣散。
他脑袋里的空气被挤压,思考能力变得很弱。
宋简非只能不断的想着,我试过了,真的努力了,得到的结果可真是一点悬念也没有,多残忍。
宋母被他阴狠的下手吓得失声尖叫,满心都是真的要死人了。
她跪地抱住宋父的腿,仰起满是泪水的脸连声求饶:「不要,不可以!我什么都没做,我他妈不要当你的共犯!拜託,停、停下!」
她哭到呼吸不畅,见宋父依旧无动于衷,索性松开不断发着抖的指头,开始疯狂道歉。她无措的喊:「求求你,真的求你了,住手吧!你不会想坐牢的!」
宋简非无意识的将手覆在受伤的踝上,脸也埋进了胳膊里,整个人缩成了小小一团,看着格外脆弱。
整间屋子除了宋母的告饶和宋简非很浅的呼吸声之外竟出地安静,宋父打了个呵欠,觉得同样的戏码反覆玩有点无趣,看那小子倒在地上的窝囊样他也自认教训够了,再继续白费力气也不会得到什么让人心情愉快的回馈,差不多行了。
他得意洋洋的朗声大笑,明明不打算动手了,还是语气怜悯的道:「早知道会这样你们俩都安分点不就好了,贫什么贫,挨揍完还不是得跪着求老子!」
宋父摇摇晃晃地把坏了的衣架子往边上一扔,愉快的哼着歌从瘫在地上的两人身边经过,还不忘对宋简非的背补一腿,恶狠狠道:「当个路障都他妈嫌不够格,你小子最好不要有下次。」
宋简非的脸被碎发遮住,因此宋父看不见他的表情,不过他也没有兴趣,逕自往隔壁摆酒的客厅去。
宋父心道,今天这场儿戏似的闹局就算过了,他大人有大量,不跟臭女人没教好的小屁孩计较。
宋父一走,宋母立刻奔向宋简非,颤声道:「还好吗?是不是很痛?」
宋简非能感觉到自己的力气正在慢慢耗光,因为冷蜷起了身体。他哑声低道:「妈,手机。」
宋母把他的手机递给他,逃避什么似的说自己去找医药箱,而后便转身走向自己的房间,面上流露出好不容易解决了个大麻烦的不耐,可又不敢去看倒在地上的宋简非。
算了。宋母心道,别再管了。
反正哪一次不是这么过来的,他不也活得好好的吗?
宋简非没力气坐起,睁开发酸的眼点开了屏幕,然后拨了一通电话给任招意。
「喂?怎么了吗?」任招意的嗓音依然沉得很好听,经过惯会扭曲人声的电流也没有丝毫减损他话音里蛊惑人的魅力。他发出了个很轻的笑声,道:「想我了?」
宋简非无声的弯起了唇,他把手机往自己的嘴边靠得更近一些,用气音唤了他一声:「任哥。」
在意识飘远之前,他摸摸自己痛到快失去知觉的脚踝,闭上眼如梦囈般道:「任哥,我好疼啊。」
后面任招意好像回了自己些什么,宋简非努力想听清楚,但他只感觉愈来愈疲惫,累到,没有力气捕捉他的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