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凛望着她,眼意味深长:“是小姐受.不住。”
“你随容怀瑾的人穿过四衢八街,徒步奔走了一夜,体力本就消耗殆尽。眼下若再来一回,你估量着自己能撑到几时昏过去。”
狗皇帝考量的倒是有几分道理,明斟雪咬了咬唇,闷声道:“这债非得慢慢偿还不可了么?”
独孤凛轻笑了声,拿出上位者的威严:“自小姐刺出那一剑开始,或是奉上那一杯毒酒开始,小姐以为自己还有别的退路么?”
他冷冷打量着明斟雪:“孤不是没有想过小姐会亲手了结孤的性命,孤不曾想到的是,小姐会选择在千秋宴上当众出手。”
独孤凛长叹了一口气,满目充斥着被心上人背叛后的失望,挑了挑眉冷声质问道:“孤说了,再给孤一些时日,孤会将这条命亲手交由小姐处置,斟儿,你为何偏偏等不得,非要挑在这时候急着出手。”
明斟雪垂着眼睫不语,半晌,缓缓抬起头对上他的目光:“若我说,我在千秋宴之上本无意刺杀陛下,陛下会相信吗?”
“无意?”独孤凛注视着她,眼底晦暗不明。
两人沉默着无声对视一盏茶的功夫。
那一剑实实在在刺在他身上,独孤凛怎么可能会相信自己……
明斟雪也觉得自己这话问的荒谬,可她眼下又不能直接供出魏绍。
她默不作声,低垂着目光伸指轻轻在独孤凛伤口外一圈儿摩挲着。
成年男子三指宽的剑,虽未刺中要害,可独孤凛他身子骨再强硬也是血肉之躯,那么大一处伤口,一定很疼。
明斟雪心底隐隐生出悔意,她在帮另一个疯子谋事,伤了独孤凛。
泪水“啪嗒”一下落在伤口边缘。
独孤凛回过,眸中微微闪过错愕。
“哭什么,孤何时说过不信任小姐。”他抬指拭去少女面上的泪,“孤当然信你,小姐说什么,孤都相信。”
未免太过荒谬,一个心术上乘的帝王,怎么可能会轻信意图行刺他的刺客的话。
明斟雪不信。
可感情这东西的确难用常理来衡量,听起来再匪夷所思的事,掺入感情处理,便成了独一份的偏爱。
“小姐何必伤心,孤是真的愿意无条件信你。”
“不是,我不是在纠结这个……”明斟雪摇摇头,指着他的剑伤,又指了指他心口一长一短两处伤痕,哭着说:“疼……”
视线落在腰腹前愈合的与新刺出的伤痕,独孤凛怔愣几瞬,心头滋味酸涩复杂。
他握住明斟雪的手,轻声哄道:“不疼。”
“骗人,方才云.雨之时我亲眼看见你的伤口又崩裂开来渗出了血。”明斟雪身心疲乏,头脑昏昏沉沉,未多加思索一时脱口而出。
独孤凛盯着她,似笑非笑:“轻伤而已,不足挂齿,孤带伤也没亏待了小姐,不是么?”
明斟雪哭得头脑懵懵,用力点点头。
独孤凛诱着她无知无觉给出肯定,薄唇微微翘起:“由此见得,这伤不值一提,小姐无需太过苛责自己,对么?”
明斟雪再度用力点点头。
“小姐心里实在过意不去,应当留在孤身边将欠下的债还清,对么?”
明斟雪点点……倏的定住了脑袋。
“你套路我!”她眉尖一蹙。
“嗯。”独孤凛淡淡应了声,“从第一句开始就在套路,小姐给孤以肯定答复。”
“我肯定陛下什么了?”明斟雪皱着眉仔细回想脑后中凌乱的记忆。
“孤说,孤带伤也没有亏待了小姐,小姐方才深以为然。”独孤凛支颐着额角打量她,目光慵懒。
明斟雪面上白一阵红一阵,很是为难。
“这有何可为难的,值得小姐深思如此之久。”
独孤凛俯首逼近:“小姐自己的身子,舒坦或是不舒坦皆是最直观的感受,还需迟疑吗?”
明斟雪不理会他,生闷气。不可置否,在这种事上,独孤凛的确熟练掌控着她的每一处愉悦。
可她羞于自己的反应,怎么会,怎么会对他如此依赖。
她这厢沉浸在自己的思虑里闷着头不吭声,那厢御驾已驶入宫中停下。
独孤凛见她一动不动,长指一挑随意将龙袍勾入手中,去擦拭她小腹与月退上混在一起的白灼与水泽。
明斟雪一惊,慌忙去推他:“你怎么还和从前一样!拿龙袍去清理这些东西!”
独孤凛抬起头看她,语气闲适,丝毫不觉暴殄天物。
“能为小姐擦净身子,这龙袍倒也算是物尽其用。”
他看着明斟雪,色认真:“小姐是世上最金贵的人,区区龙袍又算的了什么。”
明斟雪讶然,眼睁睁看着那象征着凛然不可侵犯的华丽龙袍在她月退间进出,玄色袍裾被她的东西洇湿,颜色逐渐加深。
她捂住双眸羞愤难当不敢再看,独孤凛却抬指碰了碰她的手,道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