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又苦恼似的:“我不应该给你发消息打电话的。”
“为什么不应该?”徐正则反问。
“哎呀你别问了,就是不行。”
他又听见她在那边嘟囔了几句,声音很低,吐字也黏黏糊糊,徐正则没有听清楚。
还想问,夏矜的声音又清晰起来,随后听筒中的白噪音增大。
“给你听塞纳河夜晚的风声。”
徐正则怔了下。
手机贴在耳边,此刻的目光,仿佛被迢迢万里外的河岸微风揉软了。
“矜矜。”徐正则不受控制地问,“什么时候回来?”
夏矜说:“不知道,我明天要和朋友去伦敦时装周。”
“明天?”
“嗯。”
“去多久?”
“不确定。”
徐正则沉默了数秒,微微低头,无奈失笑:“累吗?”
夏矜对于这种问题的回答,从不隐瞒,只会夸大:“累死了,等忙完时装周,我要睡三天三夜。”
声音渐渐低下来,掩藏不住的困意。
徐正则心口也软下来:“睡吧。”
直到夏矜抵达公寓,挂了电话,徐正则才叹息了一声。
何源敲门进来,递给徐正则新安排好的行程表。
在巴黎与并购公司的巡视与会议之后,空出了两天的假期。
是他之前才叮嘱何源更改的。
见徐正则看着行程表久久没有出声,何源不禁小心发问:“有什么问题吗徐总?”
徐正则摇头,递还给他:“没有,辛苦了,谢谢。”
不过这趟巴黎,到底没有去成。
周三,徐正则在登机后的第五分钟,接到吴叔的电话。
俞婉华在家修剪花草时忽然晕倒,现在正在送往医院的路上。
航班广播已经通知飞机即将关闭舱门,徐正则起身走下了飞机。
司机一路疾驰,赶往医院。
好在没有大碍。医生检查结果说是药物引起的体位性低血压,才导致的晕厥。
徐正则拿上检查结果,喊吴叔出来。
“我妈最近在吃什么药?”他问,“她并没有什么慢性疾病。”
吴叔说:“我也不清楚,问了一直照顾太太饮食起居的小郭,也说不清楚。都不知道太太最近有服用药物。”
徐正则垂眸,想起医生刚才的话。
服用药物造成的体位性低血压,一般都是由于血管扩张剂、吩噻嗪类,或抗抑郁药物引起的。
“我爸呢?刚才电话没有接?”
“没有。”吴叔迟疑道,“今天早上先生出门的时候,似乎和太太有争执。”
“因为什么?”
“这个……”
“我也不能说吗?”
吴叔这才低声道:“你与鸣曜都不知道,当年你父亲和母亲的婚事,都是两家长辈定下的。你应该也看得出来,你母亲对你父亲是有感情的,但……”
徐正则沉默片刻:“我明白了。您去休息吧,我陪着她。”
他推开病房的门,轻轻走进去,站在床边看了看俞婉华苍白的脸,才坐下来。
输液后三个小时,俞婉华才转醒。
徐正则放下电脑,起身走过来,按下呼叫,见俞婉华似是想要起身,弯腰扶了下。
“还在输液,医生说你要好好休息。”
俞婉华抬头看着儿子,顺从地躺下。
唇瓣有些干,徐正则倒了杯温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