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纪朗笃定道:“他们肯定会叫你一起去吃。”
“我没关系的。”傅星徽不是社恐性格,和纪朗的朋友们一起吃饭对他而言并不算为难。
纪朗坐在秋千上,低着头,轻轻摇晃着傅星徽的小拇指,“可是我想和你单独一起玩,不想有别人,你好不容易才来一次。”
傅星徽愣了一下,随即笑了,“那就我们俩,本来我就是来陪你过生日的嘛。”
“那走!”纪朗风风火火地又要拉着傅星徽往外走,傅星徽拦了他一下,“你先去把衣服换了,别着凉了。”
三月的风还有些凉,纪朗穿着单薄的排球服,热气直往外冒。
“好!”
他换回校服,拎上傅星徽的包,绕着小路出了学校,两人沿着学校附近的小吃街吃了一路,傅星徽撑得都快走不动路了,纪朗还在给他介绍。
“你消停一下吧,”傅星徽失笑道:“你这是要把你所有喜欢吃的东西都给我吃一遍?”
“这才冰山一角呢,”纪朗说:“这些都是学校附近的,还有些更远的好吃的店,到时候都带你去吃一遍。”
“不行,吃胖了我还怎么上台,到时候舞都跳不动了。”
“那就不跳了,”纪朗说:“我养你。”
“小屁孩儿,”傅星徽忍不住笑了笑,“你才多大点儿就说这种话。”
“我马上就是大学生了,”纪朗撇嘴道:“我高二就拿了k大的少年班资格,可以直接去读大学,如果不是为了上大,我现在大一都快读完了。”
“行,大学生。”傅星徽配合道:“大学生还想去玩点什么?”
“附近刚开了个民俗公园,”纪朗掏出两张票道:“去吗?”
“什么民俗?”
“不知道。”纪朗笑道:“看热闹呗。”
同喜欢的人在一起,去哪都不重要,就是不说话,一起压压马路也是快乐的。
天色已经有些暗了,这个不知道是什么民俗的民俗公园也点上了各种颜色的彩灯,各种宰游客的小店子纷纷推出自家花里五哨的水货商品,诱惑着被爱情冲昏了头脑的少年人。
傅星徽根本就拦不住纪朗买东西的手,没多大会儿,他就已经买了大包小包的“民宿纪念品”,还非要送给傅星徽。
他只好无奈地把那些串成一串的猴子、五颜六色的石头、花里五哨的编织包、会在天上飞的芭比娃娃给塞进包里。
纪朗睨着他的色道:“你不喜欢就拿去送给你妹妹,她肯定喜欢。”
上一秒还在怀疑纪朗审美的傅星徽瞬间警惕道:“我妹妹才十二岁。”
“你想哪儿去了,”纪朗说:“我就是想贿赂贿赂她。”
“她就一小孩子,你贿赂她干什么?”
纪朗微妙地顿了顿,岔开话题道:“哎,上回给你弟弟的资料和笔记,他用得怎么样?”
傅星徽果不其然被打断了思绪,“他说特别好,让我谢谢你,还问我上哪儿认识了这么厉害的朋友。”
纪朗笑道:“等毕业了,暑假的时候,你带我去你家吧,我给你弟弟当家教。”
傅星徽跟他玩笑道:“大的学生带家教都是百来块一小时,我请不起。”
“我不收钱,白贴给你们家。”他直勾勾地望着傅星徽,“你要不要?”
傅星徽笑着望回去,“那你来啊。”
不远处的台子里有个歌手在唱歌,好些观众一边拍手叫好一边点歌,夕阳在江风吹拂下缓缓坠入水里,晚霞点缀着修缮成古楼模样的木台,纪朗忽然牵住了傅星徽的手。
“干什么?”
傅星徽下意识地挣了一下。
纪朗看了他一眼道:“亲都亲过了,牵一下手还要打报告?”
大概是因为《盛年》里的徐晟南和时钊的亲密无间,导致傅星徽对纪朗的社交距离失去了判断,毕竟尽管那只是拍戏,但肢体上自然而然的熟悉却也同时属于傅星徽和纪朗。
傅星徽没挣脱开,索性就由着他去了。
听完一首歌后,纪朗对傅星徽道:“我也唱首歌给你听吧。”
没等傅星徽回应,他便松开手,走到台前不知道和那位歌手低声交谈了些什么,那位歌手把话筒递给他,他走到木台中央,给坐在音响旁的歌手比了个手势,很快音响里便响起了温柔的前奏。
穿着黑白校服的少年在黄昏的笼罩下举起话筒,微微张开口,望着木台之下拥挤的看客们之中,那位笑容恬淡、静静注视着他的初恋。
熟悉的声音从话筒中传出来,多了几分陌生的磁性:
“今天是我的生日,我有一首歌,想送给我一个很好的朋友,感谢你……出现在我的生活里。”
话音落下,他便切进节奏里唱起来。
“流过似水岁月,奋斗十年买戒指……”
“才永远紧记你特殊位置,没忘记彼此……”
充满诉说感的旋律轻快,听起来似乎还有点甜,娓娓道来的歌声带着几分少年独有的嗓音,像是在给恋人讲述一个有关于少年心事和天长地久的故事。
大家自然而然地跟着挥手,人群中傅星徽也举起手,笑着跟随他的歌手摆动手臂。
天上的刚刚出现了一点儿的月亮照耀着还几乎看不清的星星,地上的刚刚十七岁的纪朗看着十九岁的傅星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