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只摇了摇头,但又想起隔着帘子裴砚许可能看不到,于是她主动回身掀开帘子。
裴砚许抬眼便见着柔只从帐中探出头来,一双鹿眼湿漉漉地看向他,眼中不见委屈与责怪,但也没有多少其他的情绪。“是我自己不小心……”柔只顿了顿,“这件事,叫你为难了吗?”
裴砚许没有立刻回答,而是伸手去搭柔只的额头,“昨晚服了药,你有些发烧。现下,应该是退了吧?”他的手指微凉,触感很明显,柔只已经许久不与他有接触,除了昨日的意外之外,这让柔只感到一丝陌生。
裴砚许的触碰一瞬即离,柔只还没习惯这片刻温存,他就抽回了手,“那药烈,解药自然也厉害,这些天好好养着,不要劳累太过了。”
柔只细细地看了裴砚许几眼,他的脸颊好像消瘦了一些,大抵是这几日一直在忙,万寿节本就是大事,身为万众瞩目的怀璧郡王,在宴会上又出了这般丑事,纵有皇室遮掩,总归是有些不雅的。
白璧染浊,有多少人就等着看他粘上污秽又碎入红尘。
“皇上私下在我面前怒斥了嘉敏公主,称其轻薄无行,意指交由我来处置。裴砚许叹了口气,揉上额角,指腹轻点,“呵,怪会把难题推给我的。”他又叹了口气,不再说下去,“要用膳吗,我去传。”他温柔地把柔只垂下的发丝别到耳后,又退开。
黄昏是温暖的,暖色把裴砚许玉色的脸也染上了几丝柔软。他没有看柔只,只是虚虚地把目光落在柔只手上。
“你吃了吗?没有的话,一起吃吧?”柔只主动开口邀请,倒是让裴砚许一愣。
本就怪的相处氛围在经过昨天一事之后更是缠成一团,错乱如两人的感情一般,当断则断,可没有人有勇气主动走出那一步。裴砚许自诩非那风流意气之人,在政事上一等一的果断与手腕,到了柔只面前,也难揣测这位小姑娘的心思。
他只好藏起自己的木讷,“没、没呢。”
柔只点点头,裴砚许出去等她换了衣裳,才一同去了主厢房用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