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给柔只递了水,她接过,抿了一口,还没说谢谢,便有人送来一碗药。
“喝了吧,”陶医冲她努努嘴,“特地给你准备好的,补血养气的。”柔只也不客气,趁着热便一口饮下,借着汤药驱了驱寒气,才感觉自己活过来一些。
她的怀里还揣着两个平安符,一个给奶娘,一个给裴砚许。她隔着衣服摩挲着,终究是在其他人的注视下把平安福掏了出来,挂在他的床头。
“上天保佑,保佑……保佑我哥哥裴砚许身体康健,万事顺遂。”柔只双手幷起,放在胸前,虔诚地祈祷着,耳边,却几乎完全听不见裴砚许的呼吸声。
她睁眼,垂眼看他,那颗鲜红的朱砂痣都变得黯淡下来,惨白的脸如同假人一般。她忍不住想去触碰他,却在快要摸上他的脸时受惊似的猛地缩回了手,不敢再看他,转身回了方才坐的桌前。
“还需要我做什么吗?”她望着陶医,眼里有些无助和莫名的愧疚。
“等着吧。一会等他药喝了,你就躺他边上……其他的再说吧。”他的情有些不自然,但此刻的柔只也没心思细看,只是疲倦地应了下来,焦急地和他对坐着干等。
她还记得裴砚许之前发病的样子。
每一次蛊毒发作的时候,他的痛不欲生,强忍挣扎,几乎要从他的眉心痣中渗出血来,如今他躺在一片雪白的被褥中,黑发散乱,像一只濒死的埋在雪地中的鹤。
药端上来的时候,陶医带着管家和斩风离开,“给他喝下去就行了,再好好睡一觉……”他顿了顿,忍不住叹了口气,“其余的,听天由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