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行,公子,我怎么能把你一个人丢在这呢?”斩风摇了摇头,不肯放手。
“无碍,有隐卫跟着。”裴砚许看向那颗巨大的银杏树,“去吧,我就在那等你。”
斩风撇了撇嘴,知道自己再怎么劝也无用了,便照着裴砚许说的,把他推到了银杏树下,然后自己提步运气,竟是使了轻功往庙宇深处去了。
已是深冬,银杏树落得无甚么叶子,裴砚许静静地坐在轮椅上,阵阵檀香夹裹着香灰的气息在他身边围绕着,他不自觉地摸索着轮椅的把手,有些出。
其实他不该来的。
他本就是不被佛庇护之人,又如何该来这庙中,希望有人能为他求得一份真心。
裴砚许越想越恼悔,怪自己一时冲动便顺着斩风过来了,没想到空惹的一身难堪。他正准备调整轮椅往庙外先行离开,便听到了柔只的声音。
“衡哥哥,我……”风把她的语句打散了,裴砚许听得不真切。他转回身,看见少女窈窕的身段正从一边的小径尽头慢慢显现,身边还有一位男子。
那是她的衡哥哥。
男子似乎和她相熟,两人离了只一拳距离,柔只走得慢,时常会落下他几步,但是他会特地等着柔只,几乎是并肩而行。
裴砚许腿不好,可他的眼睛看得很明白,柔只侧着脸冲他笑的时候,光影打在她的侧脸,显得那么娇嫩又生动。
那是这世间每一个男子都难以拒绝的心动。
看着他们朝着越走越近,裴砚许竟下意识地往树的另一面躲去,轮椅在地上卡出一点刺耳的声音,他急匆匆地、几乎是狼狈地把自己藏到可笑的阴影里。
他们根本没有发现他,顺着大道往门外走去。
裴砚许心跳如雷,一股难言的苦涩顺着他的心脏泛上来。
风起,落叶簌簌,他终于撑不住,低头剧烈地咳嗽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