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谢凝沿着街边信步而走,周遭朱屋绿檐,她晃过各家铺子,买了串糖葫芦捏在手上,前方似有异人表演,锣鼓啷响,吆喝几声,人流开始朝那聚集。
肩头被人一撞,谢凝不慎磕墙,刚吃痛站稳,背后边突然传来男子不太确定的询声:“阿凝?”
她转头,只见来者剑眉朗目,个子高大,肤色微黑,气质温和。
谢凝清眸一亮,惊喜出声:“赵表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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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来后华锦吐出胸中浊气,面色才微微好转,眸子暗涩。
外面已是夜色寥寥,华灯初上。
房内莺歌燕啼一派春色,同为男子,华锦自是知道一时半会结束不了,也不想回去,自行打道回府。
并非谈色性变,他也有不为人知的欲望,然而五陵子弟一身贵奢毛病,生性好洁到令人发指,对那些交缠着的白花花的肉体,他直觉反应是嫌脏。
以前也从没想象,和喜欢的姑娘媾和……几幕狎昵下流的画面冲进脑子,耳后热意泛起,闭眼静了静,凤眸抬向远方热闹的市井。
燕京城入夜依旧繁华,几缕晚风习习,吹散不少虚念。
百姓结伴同游,小贩也忙着揽客,各色人影浮动,一派祥和。秦王世子酒量尚好,虽不至千杯不醉,但扪心自问也没喝到眼花的地步,不远处那张被男人当街拉着手还浅笑盈盈的小脸,这几日白天见晚上见,化成灰他都认识。
不是隔壁那入宫回来的侯府嫡小姐谢凝还能有谁。
“你何时来的京城?”
少女声音又清脆又精,赵天歌笑了笑,正待开口回答,目光触及她的耳垂又一凝,微蹙眉头。
他掏了手帕伸过去,“阿凝,你耳朵怎么流血了?”
谢凝闻言一摸,这才察觉右耳耳坠掉了一半,应是方才摔的。
“这么不小心。”
赵天歌怪道,拉过她的手给她擦拭。
还没擦完,一双长臂忽然搭在谢凝两肩,往后一揽,她背靠上一堵温热厚实的墙,蹬蹬拉开了距离。
谢凝抬头,就看见一张阴晴不定的脸,标志的凤眼不带情绪的瞟了她一眼,不自在的转向前方,声音低沉的嘟囔,“你怎么在这?”
他看了眼赵天歌,,似是觉得几分眼熟,端着架子问,“你又是谁?”
谢凝傻傻纳闷,这厮记性不是一向好的很,怎么隔一年就认不出了,赵天歌已经反应过来了,好脾气的拱了拱手,“草民岷州客商赵氏,名天歌,祖上和谢侯夫人是表亲,见过世子。”
华锦低唔一声,表示想起来了,然而修指还牢牢按在谢凝肩上,力道颇沉。
莫名产生出一种被锁链原地困住了的感觉,谢凝心下冒出一丝怪异,耳垂忽暖,他捏着那处软肉,啧声,“你怎么弄的?”
其实血早结痂不流了,谢凝没觉得疼,只是样子看上去唬人。
谢凝和他从小玩闹惯了,从没有任何复杂的心绪,可当着表哥的面被他这般动手动脚,没由的生出股羞意,一把推开弯腰和他拉开距离。炸毛的猫一样蛮不讲理呛了句。“你管我哪弄的。”
华锦皱眉,抿了嘴,漆黑的眸不满的盯住她。
知道二人关系好,赵天歌此时清咳一声,说道:“好了阿凝,其实我进京来是和几位做玉石生意的客人嗟谈的,没想到回客栈途中会遇上你。有机会再去侯府上看你,今日天色不早了,我先送你回府吧。”
谢凝在一旁连连点头,华锦无端的升起一丝郁气,心里不大高兴,当着外人倒没跟她多计较,抱臂淡声道,“倒不用麻烦,我们顺路。”
谢凝一顿,仔细想了想也觉得有道理,对赵天歌道:“也对,表哥你忙了一天,先回客栈吧。”
少女全然信赖的样子,身为表亲赵天歌不好多说,两人擦肩而过的时候他突然闻到了一股若有若无的酒气,皱起眉,还是有些不放心,方要再问,两人已经并肩走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