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真是两耳不闻窗外事啊,昨日侯爷下朝回府时正巧遇见了谢姑娘身边的女使去买樱桃煎,可李家铺子的樱桃煎已经卖完了。侯爷便亲自跑了大半个京城去了城西买了一份给谢姑娘送了过去,如此情意,难道还不是好事将近?”
那女子又是羡慕又是嫉妒的长叹了一声,“唉!看来今后我们都没有这个机会了。”
“谁说不是?走吧,我们再往前面去逛逛。”
见那两人走远,苏不迟回头淡淡的看了蕊黄一眼。
蕊黄立即缩了下脖子,闷声道:“奴婢是怕姑娘摘掉后心里难过,所以才没有和您说。”虽然她每次问香浓,香浓都绝口不提自家姑娘和俞侯爷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但过了这么久,她也早猜出来了。
苏不迟的色极为平静,眸中甚至没有泛起一丝波澜。她揽起花,放在鼻下轻轻嗅着清淡的花香,道:“我早就猜到了。”
从那天见到端王和谢望晴开始,她就已经猜到了。端王有意拉拢谢家,谢家若真的倒向了他那边,那太子真的就没有反手之力了。俞洵必然不会让他得逞,所以俞谢两家的婚事应该很快就会定下来。
皇上或许不愿意看到这种局面发生,但是谢望晴是太后娘娘看中的外孙媳妇,便是他也没办法阻止。
“姑娘......”蕊黄眼眶微湿,很是心疼的看着她。
苏不迟失笑,“你为何这样看着我?俞洵娶妻对我来说本就没什么不同,你不必为我忧心,我很好。”
“奴婢只是为姑娘不值,姑娘的日子实在太苦......”
她看向手中的花,轻声道:“众人皆苦,在这个世上永远有比我更苦的人,也永远有比我更幸福的人。所以对我来说,不顾影自怜,不怨天尤人,好好的过好眼下的日子便很好了。”
“奴婢明白了。”
这时,不远处忽然传来了一个声音,“苏妹妹。”
苏不迟回头看去,只见俞明惠正朝她走过来,“姐姐不是在里面陪章家姑娘说话吗?怎么也出来了?”
俞明惠的脸色闪过一丝难堪,道:“屋子里太闷,出来透透气,妹妹可是嫌弃我打扰你的雅兴了?”
“怎么会?有姐姐相伴,我求之不得。”
俞明惠一笑,“我瞧前面的花开得不错,不如一块过去看看?”
“也好。”
与此同时,花厅内被众人簇拥在中间的谢望晴回头撇了那边的两人一眼,朝秦娴使了个眼色。秦娴立即会意,趁大家不注意起身走了出去。
令徵园修得很大,园子里还引来一泓清澈的小溪缓缓流过,溪中偶然能看到几条小拇指大小的鱼儿悠然自得的游动。溪边种了一颗桃树,苏不迟和俞明惠正一起站在桃树下看鱼儿,一个突兀的声音忽然插了过来,打破了此刻的宁静。
“苏姑娘好雅兴,竟然还有心思看鱼?”
苏不迟不想和她在这里起争执,浅浅一笑,“秦姑娘说笑了。”
说罢,便对俞明惠的道:“姐姐,我有些累了,我们回去吧。”
秦娴却几步拦在她们要去的道路上,“站住,我准你们走了吗?!”
“不知秦姑娘还有何指教?”
“钟家三郎因你而变成一个废人,你难道不该心怀愧疚吗?”
此话一出,俞明惠甚是惊讶的看向苏不迟。
苏不迟秀眉微蹙,“秦姑娘慎言,世人皆知钟三郎是因为思念亡妻,悲痛之下才意外坠马,与我有何相干?”
秦娴嗤笑了一声,“你这话也就只能骗骗傻子了,钟三郎年前咬定了要休妻,怎么可能会因为思念姚氏而坠马?要不是因为你,我还真想不出别的理由来。”
苏不迟按捺住心中的怒火,道:“钟三郎的事情乃是钟老爷亲口所说,秦姑娘若有怀疑当去问钟老爷才对,而不是在这里问我。”
“你就别装了,谁不知道你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一边与钟三郎纠缠不清,一边又去勾引侯爷,我要是你今天都没脸出来。”
蕊黄气得满脸通红,上去挡在了苏不迟的面前,道:“你胡说,我家姑娘才不是那种人!你凭什么这般污蔑我家姑娘?!”
她们的争吵声引来了众人的围观,已经有不少人指着她们窃窃私语起来。有了人群的围观,秦娴越发肆无忌惮,她眯起眼睛扫了蕊黄一眼,轻蔑的笑道:“你算什么东西?你家主子尚且没有资格在我面前叫嚣,这哪有你说话的份?”
“你......”蕊黄脸色惨白,但丝毫没有要退缩的意思。
苏不迟怕秦娴对她不利,把她拉了回来,“秦姑娘有何证据吗?若是没有便是凭空诬陷。”
秦娴的脸色闪过一丝心虚,“这种事情还需要什么证据吗?”
苏不迟都快被气笑了,实在不想在这里和她继续胡扯下来。
这时,秦娴忽然话锋一转,道:“俞九姑娘,你好歹也是侯府正经的主子,如今在京城也算小有名气了,怎么能整日和这种不知廉耻的人待在一起,也不怕坏了自己的名声?”
俞明惠看了看她,又看了看苏不迟,迟疑半晌后竟然把手挣脱了出来。
这下子周围看热闹的人瞧苏不迟的眼都变得有些古怪起来,秦娴拿不出证据,所以她们并不相信她的话。但俞明惠明显是和苏不迟一起的,若俞明惠都做出这种反应,那岂不是方才说的都是真的?
苏不迟的眸子彻底冷了下来。
“秦姑娘好大的威风啊,空口无凭的就要定人的罪,你这张嘴简直比衙门的板子还要厉害。”
人群之后传来一个慵懒的声音,众人寻声望就见到汝昌郡主身穿一袭红衣站在不远处的回廊了。她看了苏不迟一眼,慢慢悠悠的走了过来。
第7章
◎九姐姐,我自问待你不薄,你为何要如此害我?◎
“见过郡主。”在场的人纷纷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