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道:“我们正在去通州的路上。”
“我们?”苏不迟呆住了,“你要带我去通州?!”
所以他这是特意回来接她???!
“嗯,我需要你的帮忙。”
苏不迟持一种很是怀疑的态度,“我能帮你什么?更何况我是女子,出入军营多有不便。”
“这你不用担心,我已经安排妥当,到时候你便知道了。”
苏不迟有些不高兴,“蕊黄和香浓呢?你就这样把我带出来,让我回去后该怎么面对府里的人?”
“我让璎珞给你下了帖子,邀请你去庄子里小住几日。”
看来他早就准备这么做了,想到这里苏不迟更生气了,“那你也应该事先告诉我一声,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把我绑过来!”
俞洵放下手中的书,坐在她的旁边,替她整理凌乱的头发,“通州事态紧急,皇上命我即刻启程,我只能先把你带出来。这次是我不对,下回定提前和你商量。”
他的语气很轻柔,像是在哄小孩子一样。
苏不迟不争气的气消了一半,懒得理会她,便想起身穿衣,自己和他在一起仿佛总是处于被动。然而刚想去拿衣服,顿时想起来这里不是她的房间,目光所到之处没有找到他把衣服放在了哪里。自己身上还穿着亵衣,气鼓鼓的干脆又躺了回去。
俞洵失笑,拿起他身后早就准备好的衣服,一件件的替她穿上,然后又用湿帕子帮她擦了脸。
第章
◎在这里等我回来。◎
这下倒换成苏不迟不好意思起来,整得好像她是个瘫痪在床的病人一般,连忙接过帕子自己胡乱抹了两把。衣服是男装,想着穿男装确实要方便许多,于是把头发也竖了一个男子的式样,只是他什么时候准备的衣服,居然这么合身?
俞洵又拿出来一个精巧的食盒,里面全都是她喜欢吃的糕点,“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我们要到徬晚才到通州。”
苏不迟吃了一块桃花酥,眸色沉了沉,问:“皇上可有为难你?可说剿完匪后你还能再回翊卫营?”
“皇上只是训斥了几句,并无大碍。至于能不能再回去,那就要看皇上的意思了。”
她闷闷的没有再说话,一时间车外的喧嚣声变得清晰了不少。
集市上的人很多,几乎每个人的脸都或多或少的能看出希冀和颓唐。人当真是怪,明明是两个截然不同的词语,却能如此和谐的出现在同一个人的身上,就如同现在的她。
马车很快驶出城门,放眼望去,山峦叠嶂,烟岚云岫,有些着急的桃树已经含了花苞,只等来日争相怒放。其实此时踏青也是个不错的选择,不过他们并没有这个心情。
等残霞全部消失在天际时,他们一行人终于来到了通州境内的丹阳湖。来接他们的事一个四十岁左右的男子,姓彭,满脸络腮胡,声音特别的洪亮有力,“见过将军。”
俞洵点了点头,问:“现在情况如何了?”
“那群孙子全都缩回来沙柳湾,不过我们的人也不敢贸然进去,只能先这样僵持着。”
丹阳湖的水匪是去年夏天才开始在这一带冒头的,匪首名叫鲁老三,以前是个屠户,后来因为犯了事情便落草为寇。他纠结了十几个人盘踞在丹阳湖的沙柳湾一带,靠着打结路过的船只过日子。后来不知道怎么的,发展到了数百人,行事也越发嚣张残暴。凡事有路过的都会被拦下,惹得附近的百姓怨声载道。
通州的知府也派人来围剿过,然而沙柳湾是处天险,易守难攻。通州知府派去的人不仅没有抓到人,还死伤惨重。
前些日子他们胆大包天,竟然劫持了一艘官船。皇上听闻此时后震怒,正巧这时又遇到了俞洵的事情,便让他带了两千人过来剿匪。这位彭将军便是副将,之前就是他带着队伍先行来到了这里。
彭副将有个和他本人极不相符的名字,叫做彭濯池。乍一听会以为这是个饱读诗书的翩翩公子,谁能想到会是个五大三粗的大老爷们?
据说彭家三代都是武将,到了他爹这一辈特别想出个读书人来改改家风,所以翻了三天的书给彭副将取了这个名字,不过他的这个愿望到头来还是落了空。
此时他也注意到了苏不迟,问:“将军,这位是......?”
俞洵看了她一眼,道:“他姓苏,是个大夫。”
彭副将一听立即拍手叫好,“那太好了!军中有几个兄弟受了伤,可偏偏那个临时找来的郎中是个半吊子,伤口好些时日了还不见好转,苏大夫过来真是解了末将的燃眉之急。”
原本军营里有随行的医官,但那医官在半路忽然病倒了,彭副将没有办法,只能在当地临时找了一个大夫。
苏不迟呆呆的看向俞洵,忽然明白了他带自己过来是何用意了。除夕那日夜里,她只是随口说了一句她想做一个大夫。没想到这么小的一件事情,俞洵竟然也记在心里,还让她有机会完成自己的心愿......
“怎么了?”俞洵见她一直看着自己,低头问了一句。
苏不迟摇了摇头,“没什么。”
“那末将这就去给苏大夫安排营帐。”
“不用了,他和我一个营帐即可。”
彭副将狐疑的在他们两个身上来回看,以前就听说这位武安侯是位生人勿近的主,现在居然会和别人共用一个营帐,委实是惊讶。不过半晌后,他忽然悟出了些什么,露出一个“我懂的,你放心”的表情,吩咐人将他们的行李都搬下来。
苏不迟还以为自己露馅了,看了看自己的装扮却又没看出来有什么不妥的地方。不过她天生皮肤白,穿上男装也是个秀气的小白脸,顿时就明白了他那意味深长的眼是什么。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俞洵,噎得半天都说不出来话,“我......”
俞洵倒像个没事人一样,一点都不在乎背了个断袖的名声。
主帅的营帐很大,住两个人绰绰有余。不过让苏不迟没想到的是,俞洵一进来就解开了自己的腰带,将衣服脱了下来。
她的脸“噌”的一下红得能滴出血,忙背过身去,“你干什么?”
身后的俞洵贴了过来,将头埋在她的颈间,悠悠的笑道:“你说我要干什么?”
苏不出浑身像是过了电一般,缩起脖子立即弹出去三四步远。那动作实在太滑稽了,她忙掩饰似的干咳了声,道:“你要去袭?”
俞洵有些意外,收起了戏弄的心思,“你怎么知道?”
“你又不是钟翦那样的登徒子,身上负有皇命怎么可能在这个时候还想着玩乐?除了袭,我想不出来还有别的理由让你一过来就打算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