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第二小提琴首席的座位坐下,我的右手边是白灵,白灵的右手边是严绍杰。现在我和严绍杰正尷尬着,有白灵坐在中间阻隔我和他,我觉得莫名轻松。
说到白灵,她其实挺漂亮的,跟她的名字一样,白白的、水灵灵的一个女孩子,是会让人忍不住想多瞧一眼的那种女孩。
当我这么想着时,一旁的白灵正将乐谱摆上她和严绍杰共用的谱架上,同时柔声对他说:「绍杰,这样你看得到谱吗?还是要再过去一些?」
噢,好一个贴心的女孩子,和之前完全无视他的我相较起来,白灵这种女孩,大概就是严绍杰想要的吧!
「随便。」
呃,我听到了什么?
我错愕的瞄了瞄他们那边。白灵和我一样错愕,但比我多了不知所措和尷尬。
「那……我再放过去一些好了…?」
严绍杰没有回话。
白灵将谱架稍稍挪向严绍杰,顺手调整了角度,继续问道:「这样可以吗?」
岂料……
「烦不烦啊?」他看也不看她。「我看不到会自己动手。」
白灵彻底愣在那儿,水灵大眼无辜望着他,他少爷则一副事不关己,继续盯着正前方。
不是吧?他不是最讨厌别人无视他吗?现在有人对他体贴,他却嫌人家烦?这人到底有没有这么难搞?
正暗忖是不是该替白灵说些什么,怎知严绍杰到目前为止始终没转动过的眼球,竟赫然朝我转了过来。
我反射性的把视线挪开,假装在看别的地方。
我不知道我为何不敢接触他的视线。怪,该心虚的人是他才对吧?
想归想,但我的视线再也不敢往右边飘去。整场表演,我的右边瀰漫着一股诡异的氛围,让我几乎要起鸡皮疙瘩。原本以为有白灵帮我挡着严绍杰可以让我自在些,没想到他少爷凌厉的气势完全不是一个柔弱的白灵可以镇压住的,搞得我战战兢兢。
乐团表演了两首曲子,接下来便轮到我们十个人的个别独奏。
严绍杰第一个上场,一个人,没有伴奏。
我从同学们的耳语得知,他演奏的是经典的巴哈无伴奏小提琴组曲之一,十几分鐘的曲子据说涵盖了小提琴独奏的所有高难度技巧,是所有小提琴家追求完美境界必经的考验。
我没去注意那曲子技巧有多艰涩,只觉得这首悲伤的小调,听着令人泫然欲泣,还有种孤寂感。于此同时,又有细碎的耳语传来,有人说这曲是巴哈为纪念他死去的妻子所写的……
没想到,平常看起来没心没肺的严绍杰,竟能将一首曲子詮释得让完全没有背景知识的我感同身受?必须承认,严绍杰真的很强、非常强,我不禁对他有那么点刮目相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