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沈玉寿恭敬的对顾北安鞠了一躬:“先生的教诲,学生受益匪浅,这就归家准备行囊去了。”
俩人刚走,白雪从医馆归来,刚进门,就被顾北安一把拉住,顾北安关上房门,抱着白雪转了好几圈,一边转一边压低嗓门,亢奋的低吼:“我的学生,十一岁!他考上了县案首!他才十一岁啊!”
所以,真正需被泼冷水的大概是顾北安。
白雪被转晕了,顾北安自己也晕了,夫妻俩依偎在一起躺到在罗汉床上,白雪吃吃的笑:“顾先生,你失态了。”
但,她喜欢。
只有在自家娘子面前,顾北安才会露出多种多样的情绪,他会生气会懊恼,会狂喜会后悔,此刻他是她的夫,有血有肉有情/欲,这一面,他只会给她。
白雪叹息:“你又要离家两个月了。”
三月带学子启程,参加完府试还要等出成绩,白雪想了想,轻轻地掐了顾北安一把,顾北安感觉被猫挠了一下。
小猫在耳畔说:“不如这次,你带我一起去州府吧。”
第3章 景川府
◎唯有拼尽全力◎
柔和的烛光洒下来, 映出顾北安眸中一小簇火焰,他揽住妻子:“路上很辛苦的。”
白雪皱皱鼻子:“我是怕苦的人吗?再说了,长这么大, 我还没去过州府呢。”
“真想去?”
“想。”
“那一起去吧。”
“嗯,熄灯睡觉咯——”
翌日清晨, 白雪向医馆告了假,又顺便回了趟娘家,取白五婶给女婿做的新鞋。
院门一开, 白五婶正叉着腰教育白四妹白五妹, 见白雪回来了,白五婶将柳条枝一扔,抱怨道:“这两个小的越来越难教了,叫她们学绣花,愣是不学,嚷嚷着要同你学医呢。”
“学医有什么不好,她们想学就来嘛。”白雪笑着走进院门,“不过最近不行, 我要同北安去州府了。”
说着母女两个坐下, 聊天说话。
用白五婶的话讲, 白雪嫁人后更无法无天了,一个妇道人家, 竟要随郎君去外地:“都是顾大人纵的你。”
白雪抿唇笑笑:“去见见世面嘛, 说起来, 我们家还有一个亲戚在州府呢,多年未见了, 顺便去探望一下。”
这位亲戚, 是白雪生母的表妹, 她该叫一声表姨的,小时候白雪常和这位表姨一处玩耍,后来她嫁了人,随夫迁走,加上白雪生母病故,便渐渐没了交往。
“去吧,我帮着备东西。”
沈长林沈玉寿也回到了咸水村。
“案首?”钱氏、罗氏、沈如康对这个陌生词汇感到新鲜,“就是第一名的意思?”
“对,第一名。”沈长林的兴奋劲儿已褪去七八分,说起成了县案首的事,也终于能平静以待了。
钱氏双手合十不停的念叨:“阿弥陀佛,实在是菩萨保佑,咱们沈家,要出能人啦。”
听说两个小的要随顾先生去州府应考,家里头的人高兴之余,还颇为担心。
古代交通不便,一般人也就去镇上、县里转转,这还是托咸水村交通便利,离县城近的福,有的村庄镇子藏在在山窝窝里,那的人有一大半一生都没离开过村子。
因此,在听说孩子要去州府的时候,家长的心都紧紧揪起来了。
“州府离这有几百里远呢,你们路上怎么去?”
“顾先生说先雇车,坐车到隔壁县,再坐几日船,下船后再走几日路,便到了。”
为了去州府参加府考,他们可谓是爬山涉水,不仅路途遥远辛苦,还要准备很多东西,比如耐存耐放体积小,又干净卫生的干粮,防蛇虫鼠蚁的药物,还得带一根长木棒,既可防身,又能做拐杖,还可以挑包袱,可谓是一物多用了。
当然,换洗衣物,课本笔墨纸张等,也绝对不能缺,还有夜里睡觉盖的被子。
沈如康拿出早就为两个孩子做好的书箱,那是用竹子和麻布制成的,非常的轻巧,并且格子设置的十分合理,像一个可以背在背上的行李箱,足够将除被子以外的所有物资放进去。
书箱前两年就做好了,但因两个孩子回家少,且多数时候是坐牛车往返的,便没能用上。
沈如康还自责做了个没用的物件,现在倒是未雨绸缪了。
除了准备东西,还得准备银钱,县学的学子们赶考,有官府补助,但补助只包括在州府租房子、雇人、雇车等公共支出,一路上的伙食需要学子们自理,万一路上生点小病,或开小灶,或买笔墨纸张,处处都要自己花钱。
并且,穷家富路,学子们远赴百里之外的州府,家里就是穷的吃土,也会给他们备上充足的盘缠。
钱氏做了多手准备,第一手是给了五两银子请顾北安代为保管,以备不时之需,,第二是一人给了二十吊钱,分别藏在衣裳、被子、荷包等处,留着路上花销,最后一手是剪了几粒碎银子,缝在了两个小孙子的靴子、包头巾、棉服里,这样就算行李遗失并和大部队走散,也不怕没银子使。
沈长林哭笑不得:“奶奶你放心,我们一定会跟紧先生的。”
古代可没有卫星定位,地图导航,出远门都是群体出动,靠老手带路。
沈玉寿也说:“我一定会照顾好弟弟。”说着对沈长林笑笑,“一日为弟,终身为弟哦。”
沈长林:“……”
他恨,为什么原主要比沈玉寿晚两年出生,还有,从前那个乖巧软萌的小兄长哪里去了,现在沈玉寿已经学会用兄长的身份拿捏人了。
“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