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那么做,可能会打未来妻子的脸,但他已经从想要寻一个身份、容貌都跟他相配,甚至志趣相投的女子,变成寻一个真正贤惠大度,能容人的女子。
他会给未来的妻子带来诰命,带来荣耀和地位,而相对的,她也必须能对面前的这个姑娘好。
他只能妥协到这种地步。
但裴境的安排,现在还不想告诉沈妙贞。
因为他想一切都安置好,办妥当,再跟她说明白,而不是一切还没开始着手,就先透露出去,让她感激,高兴。
男人,是有真正做出来才算实现承诺,靠说的,他是不屑的。
而他的底线只会一再的被她打破。
“你到底想要我做什么,说出来,别这么默默的流泪。”
裴境真的很羞于启齿,她一哭,他整个人就难受极了,恨不得变成那些他所鄙视的败家子,纨绔二代,靠一掷千金博得姑娘们一笑。
可现在若是她能不要这样伤心的哭泣,他也想学一学那些败家子的作风了。
沈妙贞踌躇半天,低声说了自己的想法:“公子,可不可以……派人去查一查,画眉被卖去了哪里?”
她的目光忧虑而焦灼:“若是到哪个大户人家为婢,也算是有个栖身之地,若是……”
若是被卖到那些花街柳巷,画眉这辈子岂不是就完了。
裴境也明白了她的意思,沉吟片刻:“你这个要求,真是……说为难也算不上,只是若她当真去了不大好的地方,你是不是还要求我救救她呢?”
沈妙贞羞愧的低下头,说不出话来。
“罢了。”裴境轻叹一声:“这件事,我会叫人去查。”
“但是,端砚,你要知道,本公子做这一切,都是因为你,因为你可怜那个姑娘,而不论结果如何,我也只能尽力去找,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沈妙贞当然明白。
她因为跟画眉一样的身份,一样的处境,而对她懂了恻隐之心,但公子是完全不懂的,也不会在乎一个丫鬟,尤其是自己二哥通房丫鬟的死活。
他能派出人手去打探,是因为她的哀求。
然而从画眉身上,看到了未来的自己的沈妙贞,无论如何,都想她能有个好一些的结局。
她起身,就对公子行礼。
却直接被他的双手阻拦住,拦住了她的膝盖,稍微一用力,手臂一拦,就将她打横抱在膝盖上。
“我才不要你的谢恩。”
“我替你办好这件事,你要如何谢我?”
他目光灼灼,眼□□,打在她外露肌肤上时,烫的她恨不得把自己藏起来。
真怪,公子一直都是那种不食人间烟火的高岭之花的样子,现在跟她亲昵的时候,居然也没有半点违和感。
每每,他抚摸她的手,捏她的脸,都是那么游刃有余,就像鉴赏一件瓷器,轻抚一副古画一般。
并不能让她有任何的波澜。
而现在,他的眼是那样的灼热,眼眸幽深,黑的好似两团幽火,一不小心,就要将她焚烧殆尽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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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境要往齐地云州去, 除了护卫之外,便带了空青等几个小厮,丫鬟也只带了紫毫和小绿儿, 他想的很周到,紫毫自然是服侍他, 而小绿儿则服侍沈妙贞。
他现在已经有意无意, 把沈妙贞和别的丫鬟区别开对待, 并且要求下面的丫鬟和小厮们都这样, 不得对她不敬。
沈妙贞自己倒是没察觉出有什么特别的不一样,不过是这些丫鬟们背后议论她的事,几乎销声匿迹, 而她日常若吩咐件事, 有不少小丫鬟上赶着来干。
他们要去齐地的事,裴境并没有张扬, 沈妙贞倒是跟表姑娘先告了别,她紧赶慢赶把那扇面子绣了出来, 送给了江秀雪。
江秀雪倒是十分舍不得沈妙贞,还想跟她秉烛夜谈晚上睡在一起。
然而在裴境森冷的眼中,终究没有得逞。
他们这一路边游玩边赶路,晚间就在城镇的客栈里头住宿, 两间上房,分别给裴境和沈妙贞住, 一间通铺, 则是给马夫和护卫小厮们。
这些护卫,也要值夜的, 晚上也要守在两人门前, 毕竟是二老爷的死士, 哪怕舍了命也得保护小主子的安全。
等他们入了夏州境地的时候,他们的护卫中忽然多了几个人,这几个人虽然也穿着一身粗布短打,然而其面上的肃杀之气,虎口的陈年老茧却并非是握刀而是拿长枪形成的,跟裴家自己的护卫,很有些不一样。
沈妙贞察觉到了这些新护卫的不同,但裴境亲自验看过,这些人可能是他安排的也未可知,这些事也实在不该沈妙贞来管。
她日常坐马车,只有吃饭的时候才能出来透透气,坐马车坐的都有些腰疼了。
裴境若是坐马车坐的累了,还能出去骑马,她作为女眷,便不得轻易的抛头露面了,尤其是在外面这些五大三粗的护卫中间。
大梁的习俗,对于女子,并非管制的那么严格,大家闺秀也不必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而未婚配的姑娘反而比婚配了的夫人们,更加自由一些。
马车是裴境叫人改装过的,里面的软垫小几,茶水零嘴一应俱全,甚至还有打发时间用的一副围棋和一些书。
然而马车里面就算再舒适,接连在里面坐了二十多天车,也会觉得闷的慌。
沈妙贞将车帘子掀开一个小缝,偷偷往外望去,一路上翻山越岭,山上郁郁葱葱的,却也没有什么好看。
他们这一路都是走官道,来来往往的人也并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