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子就他妈命一条!沉卿要敢借钱,就别他妈催,等我有就会还,不还不就是没钱吗?」
顾琛头很痛,揉了揉眉心,「没钱要创造。」
「你当我白痴啊?要能创造早就创造了!」
顾琛道,「没管道我替你想。这个月我家大哥需要一笔钱,你欠的加上利息那都几十亿了,但卿哥没要那么多,先给个两千万就可以,两千万之于你的欠款简直虾米鲸鱼没办法比拟,你没办法给,我就想办法让你能还。」他摆摆手,一个男人提着医生包走了进来。
手提包一扔,在地上散开,里头全是手术用具。
那人脸色大变,「不要……再……再给我一个月……我……」
顾琛摇摇头,「没时间了。」
几个人在那傢伙家里围了塑料布,顾琛走到了门口,背对着大门抽菸。
那傢伙住的地方是个老公寓,两层楼的集合住宅,一个破破烂烂的铁楼梯一上来就是那傢伙的家。
这里住的都不是好东西。顾琛靠着斑驳的铁栏杆,房里是凄厉的惨叫,随后停止。麻药生效了。
吐出的白烟跟蓝天合而为一,如同一朵云。顾琛抬头看着,嘴里的菸还是跟沉卿同一个品牌的。顾琛烟癮本来不大,不怎么抽,可后来就染上了。倒也不是喜欢香烟,而是喜欢这个气味。
至于为何喜欢就很微妙了。
「你抽这味道很淡啊,娘们似的。」学长在他身边坐下,勾住了他的肩膀。烤肉店里太吵了,门外有张写着等候区的长椅,顾琛出来抽菸,又被逮住了,「你这主角老是想跑啊。」学长又道。
顾琛笑了,又抽了口菸。
「以前不抽这种的啊……记得之前单位有个人抽淡菸,我们还笑话他。你呢,混一趟流氓怎么还含蓄了起来?抽这种带花香的。」
「习惯了。人总会变的啊。」顾琛笑道。
几隻蛾子撞着路灯,横衝直撞,把那灯罩撞得叮噹响,夜深人静,就连那样的声音都能听见。
人总会变。总会变。顾琛看着飞蛾,追寻光亮也许也是本能。人也是趋光的。
有的人眼底有星河,那么那样的人便值得用一辈子去为他莽撞。一头撞死的决心。
塑胶袋里装着沾满血的围裙和塑料布。黑色的大盒子被慎重的拿着,伤害一个人所剥夺的东西被小心保管,准备拯救另一个人。地上全是菸蒂,顾琛等了很久。他再次进去那人房里,整个房间都是血腥味。那人不知何时醒的,毕竟也没那么多麻药能给他。
「馀款还有十亿两千万,上头厚爱且仁慈,说了尾数就不计较了,算十亿整就行了。下个月我还会再来,那时候需要多少我不太知道,但希望你能设法处理一下。」顾琛道。把借据给了他。这些事他以前想都不敢想。
「你真的变了。」学长的声音掩盖了飞蛾的决心。
顾琛扭头看他。
「感觉话变少了。整个人看起来有点……不真实?你看上去很虚很淡。稀得跟你这烟味一样。」他学长道。
「……是这样吗?」顾琛笑了。那些年他把灵魂交给了另一个人。什么都变了。
「其实吧……上头怎么决定我不好说。但我一直很反对让你去卧底的。」
顾琛没答话。谁反对都一样,都回来了,说那些没多大意义。他也不会因为这么一句话就感激不尽,哭哭啼啼。
「我总感觉像把你推入地狱。」他学长又道。
「没那种事。」顾琛淡淡一笑,「身处天堂还是地狱我很清楚。哪都不是,这里是人间。」哪里有人间脏呢?可即使天堂也没有人间四月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