胃里一阵酸涩,又感觉有点苦,胆汁彷彿衝上了咽喉,顾琛推开了沉卿,吐了出来。
吐得都是水,从早上到现在什么也没吃。
每每拥抱沉卿都感觉不适,费洛蒙紊乱不已,在胸膛乱衝乱撞,过度兴奋。顾琛刚分化时也曾出现这种症状。但当时他不过是个青少年,压根不会控制自己。如今他都如此岁数了,又受过了专业的训练,没理由……的确没理由还如此。许是沉卿的费洛蒙对他而言过于强烈了。
「不过,琛哥你也太没义气了。」顾琛回过,几个学弟在他身边坐下,「说了一起当单身狗等你卧底回来我们都不成亲,结果哥竟然自己交上了。嫂子怎么样也不让我们看看。」
顾琛笑了笑,「我老是被甩,没必要看。」
「以前被甩那是以前,哥以前又忙又穷,现在抓了沉卿还能一样吗?升官发财,假又多,嫂子肯定捨不得。」
指尖轻轻蹭着手机边边,桌上手机又震了起来,几个学弟起鬨着,一把抢过了顾琛的手机接了起来。
「喂嫂子……枕头嫂!」他们嬉闹着,又脸色大变,「哎呀哎呀,伯母好……」
电话被还了回来,顾琛噙笑接了起来,「妈。……嗯,很快回去。」
「枕头没跟你一起吗?别留他一个人,多可怜。」顾母唸叨道。
「今天单位庆功宴。」
「啊!我真是糊涂了,那种场合去了也没意思。散了就赶紧回家,明天再过来我跟你爸这里就好。」
「好好……。」
顾琛掛上电话,在手机上传了一行,「是不是你让我妈来催人的?」
小枕头:「(偷笑)。」
顾琛笑了。
俩人跪在佛前良久。
顾琛看向了一旁的沉卿,他双手合十双眼紧闭,喃喃自语,背脊拉直跪得直挺挺。……现在才为了方才懺悔,有何意义呢?在这种地方欢爱,爽都爽完了才道歉。顾琛觉得好笑,沉卿方才还射在自己膝下那块软垫上。
沉卿睁眼见他竟无悔意,连忙将他的头压了下去。
顾琛额头贴着冰凉的地面,思想却无法因此冷却。
两人走出了寺庙,外头彷彿硬生生热了几度,阳光刺眼。顾琛上了车,调了调后视镜,「匹配度九十以上的傢伙,是我?」
镜子里能看见沉卿懒洋洋的眉眼,那里头总是夹着几丝春意。
沉卿看着他,笑而不语。
他给的答案总是很明显。明显到顾琛要是没看见就是白痴。但顾琛的确就是白痴,他经常后悔。
两人到了警局,顾琛不太想进去。他怕被人发现其实任务早就失败了。
沉卿这尊大佛来到了局里,谁也没敢怠慢。
形式上问了几个问题,也没有证据显示人是谁杀的。负责问讯的警察说了要把二人分开来问。
顾琛觉得他们就像傻子一样防着沉卿,可那个人……又有什么不知道的事?顾琛被带到了另一间房间,负责他的是他学长。任务完成前知道顾琛卧底任务的人不多,学长是一开始就知情的,「怎样?还可以吗?」
顾琛摇摇头。笑了。那笑泰半是苦,但也无所谓了。他学长拿了根菸给他。顾琛摆摆手,「不了。别查了,杨泽那孙子是我杀的。」
他学长一怔,顾琛是绝不可能双手染血的那种正直到国家应该发奖状的那种人。而局里分明谁都这么觉得,却仍是让他去了卧底任务。毁了一个顾琛,那该多么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