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往前一步回抱住了太子,抱着他的腰身,轻轻哽咽啜泣,“太子哥哥。”
太子有些讶然她的主动。
但看着她孱弱无依的可怜感,还有那单薄的身子都在抖。便将她抱得更紧了些,口里不住地安慰着:“阿旎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
若不回来,太子其实也有些无计可施。
他听了阿棠所言,再三思忖之下,就来了承禧宫。
最近父皇在朝堂上总在伺机敲打他。就算他岳父现在愿把禁军左卫交予他暂行调配,也断不会同意他叫禁军半夜擅闯陛下寝殿。
为了个女子,此举当真是色令智昏。
太子伸手安抚地拍了拍宁妍旎的后背,便将她横抱回了承禧宫。
一夜的闹剧扬扬搅吵,太子什么也没做也能捡个美人回,杭实看着为自家主子的恶人名头着实有些咂舌。
杭实转头回去向宁子韫覆命。
书案上那盏没有灯罩的油灯已经烧到了灯花,噼里啪啦地宁子韫也没有理会。
他后倚着椅背憩着,长指扣着那枚红珊瑚耳珰,耳珰敲击书案的声音在长夜里脆亮,一下,一下地。
杭实推门入内,低声道着,“主子,都办妥了。”
宁子韫闭着的眼没睁开,他淡淡应了声,“嗯。”
杭实将后面的事情简要地汇禀了一下,宁子韫敲着书案的手也渐渐慢了下来。
“余三呢?”
跟着宁子韫多年,杭实知道宁子韫说话的语气越平,就越是生气。
“余三知错了,正候在外头。”杭实如实说着。
今日这事,确实余三逾矩了,擅作主张。只是,杭实忍不住为他说了句,“还好没有坏事。”
宁子韫终于抬眼,淡淡说了句,“鞭三十,你执刑。”
“是。”
杭实领了命,要退出去之前,想起了另外一事。他踌躇了下,再度开口,“主子,方才属下去找成国公时,成国公说起他还有一女尚未婚配。姣若秋月,瑰姿艳逸,为人知书达理......”
杭实说着,看着自家主子眉越拧越深,就自发消了音,“属下告退。”
成国公那么多女儿,是巴不得每个皇子府里都塞个他的女儿进去,好万无一失,也真是个欲壑难填的。
就是因为这么贪心,才让别人有了可趁之机。
瑰姿艳逸。
宁子韫想起了那张在莹莹烛火下还能哭得让人心摇驰的脸,那抹娇红欲滴的唇,成国公真应当看清楚什么才叫瑰姿艳逸。
他丢下手里的那枚红珊瑚耳珰。
次日。
日光明朗。
皇上寝殿半夜进了贼人的消息就传开了。
禁军左右卫把寝殿周遭可疑的人都捉起来盘了一遍,也没个结果。
皇上勃然大怒,怒斥了右卫的统领四皇子宁子韫,更是重罚了统卫禁军左卫许久的成国公。
连带着有后宫管理之责的皇后,也被皇上一顿呵斥。
“公主,疼吗?”阿栀正轻手轻脚地帮宁妍旎涂上膏药。
宁妍旎柔弱无力地伏在罗衾之上。
她上半身只余下了个抹胸,腻白的脖颈和后背上留下了大片的掐痕和红印,叫人看着触目惊心。
趴伏这个姿势真是让宁妍旎一直回想到昨夜的不堪,听了阿栀她们说完之后更是心有余悸。
阿棠在一旁看着直掉眼泪,抽抽噎噎道,“我看,那余家小姐就不是什么好东西。什么时候不说话,偏偏在离开那会让公主支开了阿栀姐。”
阿栀还在帮宁妍旎抹膏药,一边俯身在宁妍旎伤处轻呼着。
昨日她真是魂都吓没了,要是自家小姐真有个什么事,她就是死了,也向故去的老爷赔不了罪。
听了阿棠这么说,阿栀又开始自责内疚,眼泪也忍不住一个劲掉下,“都怪我,都怪我不好。怪我当时没想那么多,怪我当时大意,余家那小姐再怎么说,我的视线都不应该离了公主。”
看着阿栀阿棠哭得惨兮兮,宁妍旎反过来倒是安慰起了她们,“我这不是回来了。”
只是,宁妍旎也觉得,“那余家小姐,怪得很。”
阿栀她们能打探的消息实在有限,除了知道余家小姐在太常余家排行第三,其余也不知道了。
“她如果不是陛下手下的人,那应当是宁子韫那边的人。”
宁妍旎喃喃道,其实她也可以麻烦下太子,去帮忙查下。只不过这之后,她和余家小姐之间,应该也不会再有什么交集。
说起来,她也可以算得上是因为余家那位小姐踩进了这祸事,也是因她又险险逃了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