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里…我现在,好想上你。」
咕嘟,第二刀。
血喷溅到千里的左脸,血的腥味让他反胃。
「咳咳,好幸福…」
曼德的温度开始渐渐从他流淌的血液中流失,他无力地咳了一口血。
双眼仍是紧紧看着千里,像是捨不得闭眼那般,流露着无尽爱恋。
「我这一生,爱上了你。我好幸福,能够死在你手里…」
咕嘟,第三刀。
千里残酷的断绝了他充满浓情的话语。
病态,已经病入膏肓。
「千里…」
咕嘟,第四刀。
咕嘟、咕嘟、咕嘟、啪沙、啪沙、啪沙…
第五刀、第六刀、第七刀、第八刀、第九刀,不断累加…
就像是要抹去曼德的遗言,千里机械式地刺着,眼中没有一丝温度,一刀一刀沉静的计数。
刺到曼德肚破肠流,失去形体。
刺到千里满身溅满腥臭的血液,连米色的发丝也染的鲜红。
千里望着曼德的死尸,无的站了起身,放下了小刀,伸起手臂用袖口抹去脸上的血,却无用。
因为他的衬衫早已吸附了那男人的血液,如同他生前那般难缠。
「浑蛋。」千里冷冷地说。
「啊…真的干了。」
千里转头,说话的是艾莲。
她穿着纱製的轻薄睡衣,随风飘逸着的长发,映照着鲜红。
「死的真惨。」她低头看了一眼曼德的尸体,微微一笑。
「不过…睁着眼睛,就像捨不得闭眼那样。」
「一脸爽样。」她最后补述。
千里无望向她,艾莲对曼德的死应该是高兴的吧。
因为这样,她不费吹灰之力就成为宅邸的合法继承人了。
「你不会觉得怪吗,你们争执声这么大,为什么没人出来查看,除了我。」艾莲转头看向千里。
千里对这些根本没兴趣。
「他呢,在僕人面前一点人缘都没有,没人想为他加班。你知道的,雇佣守则第六条。」
艾莲用手指捲着自己亮丽的秀发。
「嘛,作为女主人,还是要做做样子,出来关心一下。」
千里默默听着。
「不过,病歷是假的喔。」艾莲露出笑容,「医疗团队接手你妹妹之后,第一时间就诊断为『无法手术』,所以才拼命用安寧疗护延命。」
艾莲冷冷看着千里。
「曼德在海内、外找遍了医生,才终于透过喀尔文医生,联系上可以替她手术的名医…可惜,她的体力已经支撑不了大型手术。」
千里无地听着艾莲说话。
「是我害你变成兇手的,真是抱歉。」艾莲笑着。
真的是太扭曲了,他从头到尾就无法逃离这些有钱人的套路,被操纵,被隐蔽资讯,像个操线人偶。
「是喔。」
千里终于说话。
「那又怎样。」
千里拿出内侧口袋里未染脏的手巾,擦去手上的血。
「真是太好了,要是知道太多,说不定我又会不小心原谅他了。」
他低头再度看向曼德的尸体,蹲下来用手闔上他的双眼。
「我懂了,都是藉口而已。」
千里冷冷地站起身。
「我只是想把失去里莎的怨恨,还有一直以来的痛苦,发洩在他身上而已。」
艾莲收起了笑,感受到令人发颤的寒冷。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向千里讲这些,难道不怕他忽然的发狂杀死自己吗?
「你回去睡吧,我会收拾乾净。」
千里慢慢走向庭院的工具房,艾莲则像是什么也没发生似的走回了宅邸。
他安静地替曼德掘了一座墓,把尸体放进去之后,掩埋,在上面放了一朵花。
他的身上混杂着汗水及血腥,眼始终冰冷。
「杀了你,没有后悔、罪恶、痛苦。我终于…从你的爱中…重获自由。」
这是千里最后留下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