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夕噗哧一笑:「天儿何时边得那么好动的?」他温柔地看着她,揉揉她的头。
别天姬微笑道:「笑了就好,都说你笑起来更好看。」
南宫夕听到此,笑容便僵硬了,然后又淡下去:「看着你这样,本王笑不出来。」他眉头里有一股恨意,很快又消失了,叹了声:「天儿为何到了此刻还是那么善解人意?你不恨吗?任性一点也是可以的,把那老太婆杀了,把国师分尸了,把尧映红卖去青楼,什么都可以,你只要说,本王便命人去做。」
他说得如此淡定,眼里没有一丝波澜,但别天姬是没可能那么狠心的。别天姬看着他,如何才能把他的心魔解除呢......二十年前发生的事,恐怕对他来说太沉痛了。
梅影此时拿着药走进殿中,打破了短暂的寂默:「烦请王爷让一让。」南宫夕站到一边,但眼睛总不离别天姬。
别天姬看着梅影慢慢拆开纱布,看到那不似手的东西和上面的鱼皮,那种撕开的痛让她这咬紧下唇,忍出一身汗。南宫夕在一旁也看的心疼。别天姬这才记得长老给了她的雪脂,虽在梦中相见,但凭长老的能耐那罐雪脂该是会出现才对。
在梅影要正要上药时,别天姬制止了:「等等......」
梅影顿住:「怎么了?」
别天姬皱眉:「我不知道怎么解释......那个,你们找找有没有一个很精緻的琉璃罐在床上?」
梅影和南宫夕对望一下,便往床上看。南宫夕冷声对梅影说:「本王找,你别再往床上多看一眼。」然后在另外两人无语又好笑的眼中小心翼翼地往床上摸,在微妙的气氛下终于摸到床里的角落有一罐巴掌大的琉璃罐。
梅影立即打开,一阵清香从罐中传出:「雪脂!那么纯色幼滑的.......姑娘......这可是上等货色,一小瓶也很难提炼了,你哪来的那么大瓶?」
别天姬不好意思地说:「那是天狐山的秘密......那个......长老还说把鱼皮拿走,怪丑的......」
梅影闻言整个人都不好了:「本座......奴婢......」
别天姬轻笑:「梅影,你是水门的人吧......」
梅影被拆穿更生闷气了,语气又是撒娇又是恼:「就是!那么多人求本座出手,你长老倒是嫌弃本座了。」
别天姬:「是嘛......不要生气了。」她倒是不拆穿梅影是男装女的事实。
在一旁被冷落了的王爷这时极度不爽:「好了梅影,快替天儿换药就退下吧。」
梅影拋了个媚眼给南宫夕:「哎唷,堂堂水门门主要吃醋了。」嘴上说着,手却非常细心熟练地替别天姬拆开纱布上药。除了纱布撕开的小疼痛,上了雪脂的手脚便感到一阵舒服的冰凉蔓延开。
梅影上完药便在南宫夕要杀死他的眼下,嫵媚地离开了大殿。
大殿又回復两人的时间,南宫夕替别天姬掖好被子,温柔地道:「好好休息,本王就在你旁边,有什么事就叫本王吧。」
别天姬看着如此柔情的他,心里一阵柔软。她乖巧地点头,看着南宫夕走到屏风后的小桌几,那里堆了一堆堆的奏折和书本。看来他这几天是没有批改过公文,只是守在她床边吧......这样的男子,卿復何求?
接着的几天,别天姬都在床上中渡过。元气大伤的她只有在梅影换药时,还有食粥的时候才回復一点点力气,其馀时间不是休养就是休养。
南宫夕倒是每次也要亲自喂别天姬,深怕她会噎住似的。有时候他会觉得沉睡的别天姬太安静,安静得像会随时离去一样。有时候他会走到别天姬床沿,感受到那股不属于凡人的寒意。有时候他会放下公文,就这样呆呆的看向屏风后那隐若的身影,看一个下午。
这样的日子过了半个月,皇宫内的种种风波都好像不会惊动到安仁宫的太平。别天姬也一天一天的康復,比梅影所预期中的快,也是拜长老的雪脂所赐,以后有机会定要谢谢他。别天姬现在总算不需要包得像个糭一样,很多皮肤也完整无缺。
拆纱布的那天,别天姬连同梅影想着要整一整南宫夕,于是在白滑的皮肤上涂了炭泥,像是烧伤后的痂一样,再裹回纱布,然后让南宫夕亲自为别天姬拆。
南宫夕当天的脸上虽然看似冷静,但他的手还是有一点点颤抖。他小心翼翼地卷起纱布,别天姬把手伸得开的,装不敢看那个伤口。当完全拆开后,别天姬眨了一下,逼了几滴泪:「南宫夕,我的手是不是永远也会这样?」
南宫夕沉默地看着那狞狰的手臂,脸上看不到任何起伏:「天儿......无论你的手脚是残了还是废了,有本王养着,你不需要担心。」别天姬听毕心里一甜。
南宫夕当然留意到别天姬嘴角的笑意,他默默地拿过旁边的布,沾了些水回来,优雅地擦着手臂上的泥土。这一回别天姬本来甜密的心情一下子跌到谷底,她看向梅影,梅影一早便开溜了。南宫夕轻扯唇角:「本王还是会养着脑袋不够聪明的天儿,所以你也无须担心。」
别天姬张开了口,不知该回答什么。
南宫夕放下满是泥土的布,挑眉地看着她:「可是天儿要想想怎么把本王被骗的怒火扑息了。」
别天姬看着他似笑非笑的样子,果然水门的门主不好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