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站了一会儿,沈琢没忍住,语调轻扬道:“霍大人,你倒是松手啊。”
霍遥凑过来想亲他, 但又生生忍住了, 只伸手捏了捏他的耳尖。
“红透了。”
“这怪谁!”沈琢被气笑了,“行了,你在这休息吧, 我去忙了。”
“好。”
剖白心意后, 两人再不似之前那般扭捏,也总觉得亲昵不够,奈何正事要紧,再不舍得沈琢还是跑了出去。
因为他发现他受不了霍遥盯着他。
要起火的。
“早!”
曹帧伸了个懒腰,摇了两下算盘后翻开账簿:“这个月的总账该算一下了,昨天太累我都没来得急看。”
“也不着急。”一开门,新鲜空气便涌入了前堂, 沈琢拿掸子扫去浮灰, 又跟曹叔问了声好, 照例将许家客栈的钱牌收回。
等做完这些后, 他搬了凳子在曹帧旁边坐下:“这个月比上个月要多吧?”
“那肯定。咱们这个月光是进食材就花了将近一百两,还没算上别的,寿辰宴的银子我把我俩的算了进去。小徐那份我抽了十二两给他加在工钱里,可以吧?”
“你定就行。”
曹帧点点头,又道:“昨日饕餮宴咱们得了第二,你猜有多少银子?一百两!”
沈琢到最后心思不在饕餮宴上,只知道最后结束时就赶忙收拾东西回来了…毕竟家里还有个醉鬼。
“第一是胡记?”
“那不然?胡老师傅接了圣旨,当晚就赶回江南了。熬了这么多年,总算是了了一件事。两边加起来一共是五百三十二两,我没算那一百两,除去工钱、成本、伙食,净赚了一百二十两。”曹帧嘴角越咧越大,看着沈琢道,“想咱们上个月还是亏损的状态,这个月就回本了。”
“继续努力。”沈琢满意的看了眼这个数字,“取钱发工资,今日咱们吃顿好的。”
“行啊!”曹帧收起家伙,“诶!对了,你等会。”
“嗯?”
曹帧点了点嘴角,随意道:“你还是上点药吧,这里越破越大了。”
“…我…”
“什么越破越大?”宋宴恰巧听了一耳朵,踏进来见里头一个人都没有,失笑道,“我竟来早了?”
“没有。”两人连忙收起玩闹的心思,这才发现,门口不止宋宴一个,小皇帝穿着便服,跟在宋宴身后好的打量着四周。
“今日不上朝,他硬是要来。”宋宴瞥了宋旻一眼,后者伸出去的爪子立刻收了回来,老实待在一边。
“不知道殿下和陛下要吃点什么?”
“给我来碗面吧,顺便替我给长渊带句话,我都几日没见他了,可别总让我替他拦着事,我耳朵都快磨出茧子了。”宋宴瞧了沈琢一眼,拖着凳子坐下,又屈指敲了敲桌面,“你要吃什么?跟他说,这是霍遥的…朋友。”
在说到“朋友”二字时,宋宴停顿了一下。沈琢心下一慌,面上却镇定自若。宋旻拿着绢帛菜单,没注意自家皇叔的异样,翻来覆去总有些纠结。他的屁。股不安分的挪动着,余光里看见一个小孩端着一碗热腾腾的粥从厨房出来,坐到大堂角落。
“我要吃他那样的。”宋旻迫不及待的跑到元忆白面前,凑近左右瞧了半天。
元忆白没反应过来,嘴里还咬着紫薯馒头,他看着宋旻,又看了眼沈琢。
“你就是皇叔给我挑的伴读吗?怎么看起来这么弱?”宋旻上手捏了捏元忆白的胳膊,猝不及防地被打了一下,“啊——皇叔!”
“坐没坐相。”
“我就是太好了。”宋旻小声反驳,又看了眼元忆白,只见对方先是愣了一下,随后放下手里的东西,有模有样地给两人行了个礼,这倒让宋宴有些意外。
“你认得我?”宋旻俯身看他。
元忆白摇摇头,解释道:“但霍大哥告诉我说我不日便要进宫,作天子伴读。”
“居然是长渊教的,难怪一言一行这么像。”
“像什么?”
霍遥换了身清爽的衣衫从大门进来,就听见宋宴的编排,先是看了沈琢一眼,随后才朝宋旻行了礼。
“你说像什么?沉沉闷闷的,怎么把小娃娃也教成这样了?”宋宴索性在隔壁桌坐下,“我刚还说叫沈兄帮我带话给你呢。”
“我知道。”
“你怎么知道。”
“裴四在。”霍遥朝沈琢招了招手,“过来。”
沈琢心说你两谈事为什么拉他啊…他龟速般挪了过去:“要吃什么?”
“不用这么拘束。”
宋宴失笑道:“是啊,不用如此拘束。你这样反倒让我觉得我是拿身份压着你做事了。”
“没有,是我实在不知道要说什么。”表面上是霍遥的朋友,可到底和他不熟。
宋宴只笑了笑,见宋旻和元忆白说的正欢,索性指了指那桌上的东西道:“你给他来一份一模一样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