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琢望向裴长渊,见后者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不由得怪:“先生有什么顾虑?”
“没有,”裴长渊眉头紧锁,“…走吧。更多小说 LTXSDZ.COM”
元白歌听见裴长渊点头,上蹿下跳的仿佛中奖一般。沈琢算是看出来了,这就是裴长渊的迷弟。篮子又回到裴长渊手上,沈琢带着两人往家走,元白歌似乎第一次来农家小院,好地往里头看。
“回来了?”郭阮听见动静,从厨房出来,“看看你摘了什么?诶,裴先生回来了?…这是?”
沈琢将前因后果给郭阮解释了一遍。或许是想到自己的遭遇,郭阮似乎对流落在外的人格外有同情心,更别说是一个孩子。她招呼着人进来:“那还站着做什么?快进来,屋里暖和。这孩子怎么这么瘦?”
原本能说会道的少年像是哑了火一般,规矩地站在门外,满脸通红结结巴巴道:“阮,阮姨,我叫元白歌。”
“元白歌,你娘给你起的?这名字好听。”郭阮笑着,又上前拉过元白歌的手道,“进来呀,你们三怎么傻站着在门口?”
“嘶…唔…”元白歌被郭阮碰到胳膊,倒吸一口冷气,随后连忙闭嘴。
“怎么了?”郭阮发现不对劲,捞起元白歌的袖子,只见白皙的皮肤上有道红肿的伤痕,触目惊心,“怎么伤成这样?!谁打你了?疼吗?”
“小事,我惹我爹生气了。”元白歌嘿嘿笑了两声,“大丈夫不怕疼。”
“什么大丈夫,人都还没阿琢高呢…都进屋烤火去…这手怎么也这么凉,可怜的孩子,晚上阮姨给你做好吃的。”
沈琢看着郭阮和元白歌其乐融融,不明白事情怎么这么顺利。让一个外人留家里过年,怎么半分不情愿都没有,他都准备好说辞来劝了。
裴长渊似乎是看出他心中所想,解释道:“你阮姨成亲几年未曾有孩子。”元白歌又受了伤,自然心软。
沈琢点头,又觉得不对:“既然你知道,怎么刚还一脸为难的样子?”
裴长渊看了他一眼,手忽然在他后脑勺轻轻拍了两下,轻笑一声:“不是因为这个。”
院门关上,身边早已没了人。沈琢摸了摸刚被碰到的地方,明明被拍的时候没什么感觉,却感觉到一阵麻意。
第2章 过年(三)
“你们屋里待着,我去抓只鸡。”郭阮又喊道,“阿琢,去把药箱拿出来,白歌背上还好几道伤,若是不处理了,定会出现肿疡。”
“咱家还有鸡?”他怎么从来没发现过。
“早一月前买的,养在鸡窝里。你早出晚归的没注意家里,定然是不知道。”郭阮摸了几个鸡蛋放进菜筐,递给沈琢,又从里面抓出一直小鸡来。
那鸡体态比平常的鸡要小许多,约莫才一斤几两,头上艳红色的冠还没有沈琢拇指大。
“小公鸡?”
“对,本想着养大了再吃,正好白歌过来,给他补补身体。『地址发布页邮箱: ltxsba @ gmail.com 』这个年纪就得吃这种。”
小公鸡,一般也叫稚啼鸡。沈琢十三四岁正值长身体的时候,师父给他做过几次,用红枣和酱萝卜清蒸,不加任何辅料,做出来的鸡汤汁天美,肉质紧实,极大地留存了鸡本身的营养。
咳…当然,给青春期的男孩子,主要还是补某方面。
那段时间一天一只,补得沈琢鼻血直流,师父才停手。如今看着郭阮,倒真有几分以前师父的影子。
“我来吧,阮姨,药箱我也找不到。”沈琢抓过扑腾的小公鸡,对于这种东西,他是最知道怎么处理的了。
“你知道怎么处理吗?碗柜里有木耳,你记得放些一起蒸。”
沈琢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他洗干净芥菜,将其切碎和猪肉泥搅和匀,包进饺子皮里,随后下锅煮。芥菜猪肉饺子浑圆的像个大胖小子,随后慢慢随着沸水浮了上来,一个挨着一个交头接耳。
“嘶——”
“疼啊?”郭阮放轻手里的动作,“你爹也是,怎么下这么狠的手。”
元白歌摇摇头:“没事,我皮糙肉厚的…阮姨,你人真好。以后若是有人欺负你,你便告诉我,我来揍他!”
“小孩子家家怎么整天就只想着打架…好了,你记得别碰水,我去瞧瞧阿琢。”
“我也去!”元白歌蹿起来跟在郭阮身后,“好香啊!”
不多时,三菜一汤便端上了桌,沈琢切了个腌萝卜凑了一道凉菜。元白歌迫不及待的下了筷子,又囫囵的将其他全塞进嘴里,含糊道:“好吃…我好久没吃到这种有味道的菜了。”
郭阮被逗乐,笑道:“什么叫好久?难不成在家吃的白水煮饭?”
不料元白歌猛地点头,控诉道:“我爹他说吃这些味重的东西不长个!尤其是辣椒,说西域之物不知好坏,一点也不让我沾。不仅如此,还天天熬一些汤汤水水灌给我,喝得我嘴里一股药味。”
“是吗?那你多吃点,想吃什么,阮姨都给你做…诶,这孩子,怎么眼睛红了?怎么了?”
元白歌鼓着腮帮子,笑了笑不好意思道:“塞太多呛到了。”
“慢点吃,还有呢。”
四人就这么吃完晚饭,郭阮被元白歌逗着,肉眼可见的开心。
两间正屋,元白歌不可能和郭阮睡一间,便在沈琢的床旁边搭了一个地榻。恰巧近日晒了被子,暖和得很。郭阮又搜出了沈琢小时候的衣衫给元白歌换上,随后架好炭火,和元白歌聊了一会儿便离了屋。
沈琢在厨房处理蕨菜,将表面的绒毛和老叶子刮掉后,放入盐水中浸泡,他准备分一点出来做干蕨菜。
“阿琢,怎么还咋忙?”郭阮轻声道。
“就差这些了,我怕放在这明日老了。”
郭阮点点头,在厨房找了张小板凳坐下来和沈琢一起弄,忽然道:“阿琢,给你的东西收到了吗?”
憋了几日,终于要和他谈了。沈琢应道:“嗯,正想找个时间问阮姨呢。”
郭阮似乎不知道从何说起,沉默半晌,一时之间,只听得见蕨菜过水的声音。沈琢抬眼,挑了个头:“那玉佩是何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