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脚软了,心还没从恐惧中甦醒,所以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又或者是,只要他站在他面前,他就已经心满意足,无暇再顾及其他的事物了。
这是疯魔了吧!王胜利想。
「请你记得赔。」王胜利没想到他说出口的第一句话竟是如此淡漠,这恐怕让那个有表演癖的傢伙意外难受吧!
「小心!别过来,到处都是碎玻璃。」魏铭一副很贴心的样子说,就怕王胜利脚下那轻薄的纸拖鞋会扎伤他的脚。魏铭从窗口走进来,一直走到王胜利的面前。
「如果怕就不该打破。」照惯例,王胜利妥妥翻了一个白眼。但很快就翻回来了,或许,是不肯有一刻视线从他身上离开。
「帮你测试保全系统好不好,看来是要换个保全囉!」魏铭又是一派轻松的说,苍白的脸庞上鲜红的唇掛着顽皮的微笑。
「没有人会从七楼的落地窗进来。」王胜利回道。
魏铭穿着军靴,按下腰带上的机关把黑色绳索收了回来,由此可知,他应该是从楼顶垂降而下的。
「为什么要做到这种地步?」王胜利静静地问,私底下努力匀着气息,不让人发现他此时此刻的慌张。
可他应该要慌张的,毕竟有一个怪傢伙登门入室,不紧张反而不算正常。
「给你一个惊喜。」魏铭咧开笑脸。
「是惊吓。」王胜利不假思索的说。
因为是魏铭做的,所以这件事情,意外的很合理。
电视机里头的摇滚乐mv播完了,接下来播起了一首抒情乐。这种枝微末节在这个场合中似乎不太重要,但这首歌在王胜利往后的日子仍常常佔据他的脑海,不停、不停的轮回重播着。
那首歌是叙述着一个女子单恋某个男子,而男子一直是无心恋爱,直到女子离开之后,才瞬间懂了自己失去了什么。
「刚刚……跟踪我的是你吗?」王胜利为自己泡了杯即溶咖啡,抱着暖暖的马克杯,缓缓地坐回了沙发上。
他不怕摄取咖啡因会睡不着,因为发生了这些事情,他怎么可能还睡得着!
「嗯!我那时正在调查罗珍江便当店,就看见你从对面那家怪店出来。」魏铭诚实招认。
「你就这样跟了我一路?」王胜利倒吸了一口气,然后又吞了好大一口咖啡压压惊。
「没错。」魏铭说。
「为什么不叫住我?」王胜利轻轻蹙眉。「如果有什么事情要说的话,在那时叫住我不就行了吗?」
「可以,但是很无趣。顺便考验一下你的敏锐度。」魏铭总有一套自己的逻辑。
「敏锐度……」王胜利喃喃重复着。
「结果比庞灿那老太婆还要差!」魏铭的脸难掩嫌弃。
王胜利想要生气反驳,却在这个命题上难以否认。
「那进入社区大门的时候我已经发现了,那时候你就该叫住我或好好现身了吧?」明明有那么多个时机,感应房卡时、进入电梯时、进入房门时,这些时候出现都比这样从天而降、破窗而入要来的好得多。
也比较好收拾……光是想像,王胜利就抹了抹额上辛苦的汗水。
「如果我那时候叫住你,你会让我进你房中吗?」魏铭渐渐贴近他,带着那副魅惑人心的笑脸,低沉着嗓子又一声声的撩拨心弦。
王胜利不自觉的吞了口水。
魏铭接着笑着说:「你不用回答,我知道你会的。」他的表情很自以为是,可也不知为何的很耀眼。「我说了,我只是想给你个惊喜。」
「为什么……要来找我?」想了很久后,王胜利掩着心中的情绪,轻轻地问道。
明明都已经一个礼拜杳无音讯,只能听着那电视新闻不断重复着案情。
「我为什么来找你……我不能只是想找你吗?」魏铭又是那样笑。
王胜利深吸一口气,他知道这是谎言,他要保持冷静。
「不能。」王胜利说谎了,这是违心之论,但不得不这样说。
魏铭的表情满是讚赏,伸手抚了抚王胜利金色头发。
「一个礼拜不见变得精明不少,但我还是怀念你被我撩得懵懵傻傻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