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禾往发髻上斜插簪子,余光瞥了眼立在身侧的赫连断。
掌柜笑吟吟道:“这水仙簪同姑娘极配,像是专为姑娘打造,二两银子,谢谢。”
赫连断:“……”
暗瞥蒜苗一眼,“你没带银子么?”
温禾耸耸肩,手一摊,“忘了。”
赫连断幻出一枚红玉印章,递给掌柜,“抵押,待会带银子来赎。”
掌柜接过造型古古怪怪的印章,实在认不出魔族极品红玉,但瞧印章底部,錾刻四个大字:魔阴王朝。
掌柜一脸懵逼,这是个啥。
他将无上宝玉递还回去,摇摇头。
赫连断面色锅底黑,温禾暗笑,败家君王碰到不识货掌柜,也是难得。
她终于寻到个好借口,鼓着脸对赫连断道:“说你不能给姑娘安全感,还不信,同姑娘逛街,居然不带钱。”
赫连断收回那枚可调遣百万妖魔大军的红玉章印,另一手捏诀,召唤魔阴臣子,万里加急送银子。
温禾一手握上正捏诀的那只手,给人增加难度,“不用法力,你能解决么。”
赫连断沉思片刻,抬脚迈出首饰斋大门。
留下温禾同掌柜面面相觑。
半盏茶,赫连断返回。
往宝玉首饰斋门口仍下一头只余一口气的大黑熊,街头百姓商贾小贩纷纷聚拢来,看得瞠目结舌。
温禾连同掌柜也寻着热闹走出门,只见赫连断掸了下黏在袖口的一撮熊毛,“这头熊可抵得过那支水仙簪。”
惊呆的掌柜对着横躺地上的黑熊一顿打量,“这……这……这可是梁山深处那只独眼黑熊王。”
对面山海酒楼的掌柜,挤出人群,对着赫连断拱手道:“壮士,我愿用十两银子买下这头黑熊。”
赫连断:“好。”
首饰斋掌柜不乐意了,“什么,壮士,这头黑熊王伤无数猎户居民甚至官差性命,府衙悬赏五百两银子捕杀黑熊王,如今这熊王还活着,岂止五百两,我愿出五百两买下这头熊,姑娘先前瞧上的那支水仙簪子免费赠予,还有,姑娘可随意到本斋挑选三款首饰头面。”
赫连断觑一旁的蒜苗,颇为自豪的语调,“为夫未用法术。”
温禾:“……”
徒手撕熊,勇猛勇猛。他竟能想出这一茬。
首饰斋掌柜招呼十几个手下,吭哧吭哧将黑熊抬进后院,酒楼老板没得着黑熊,又打上人的主意,特意露出胖指头上的三个上好白玉扳指,凑近赫连断,咧出一口金牙,“壮士可否婚配?我家有独女,年方二八,貌美如花,若与我家爱女缔结良缘,我身后家产全归壮士所有。我瞧壮士器宇不凡,身手俊俏,是个靠得住的面相,不如随我去酒楼吃上一壶酒。”
温禾立马握上赫连断的手,直言拒绝,“大叔,省省,墙角就甭挖了,人家媳妇在这呢。”
遂,拽着赫连断挤出人群。
赫连断唇角不自觉上扬,暗瞥一眼紧紧攥着他手指的小手,再瞥一眼对方头顶免费得来的水仙簪子,“你男人,可否给你安全感。”
温禾只能说:“……还行吧。”
赫连断眸色一深,当众将人拦腰抱起。
温禾赶忙勾住人脖子,“……干嘛。”
赫连断凑近对方耳廓,嗓音旖旎,“回去洞房。”
……至于这么迫不及待么。
温禾:“冷静,淡定,放我下来,我尿急。”
赫连断眼皮一抽,只听街道一角传来一叠声壮士留步的呼唤声。
原是方才他缉了黑熊王的壮举,传到正巡逻官差耳中,那独眼黑熊是个即将成精的熊,有些能耐,壮士既能在须臾之间击败黑熊王,显然是有道行的,恰巧他堂叔王府正闹邪祟,于是巡逻右卫说明来意,请壮士随他去王府捉邪。
赫连断方要拒绝,温禾抢先一步答应。
毕竟,能拖一时是一时。
麻溜打赫连断怀中跳下,温禾凑近对方耳根,“你若不用法术驱走府内邪祟,嗯,洞房的事,咱就定了。”
赫连断眼皮又一跳。
一行人赶至王府,府内位于闹市,明明是艳阳灿灿的晴天,推门而入,整座宅子上空却罩一层黑霾。
院子早已空落,阴风阵阵,落叶重重,吹得边角将死的植株簌簌而动,给人一种鬼宅的氛围感。
巡逻右卫唤来做生意的堂叔王员外,王员外一脑门官司的将府内境况,叙述了个大概。
一月前,府内还平静,但突有云拿月的一个深夜,院中西南角的一口水井莫名自己动了起来,井轱辘转啊转,提上一桶水来,木桶凭空而起,往院中泼水。
接着井轱辘又自动转啊转,探入深井,继续提水上来。
府内众人瑟瑟发抖挨在门口,望着院中诡异景象,待日头一出,井轱辘终于停止转动,那只干了一晚上活的木桶,亦随之消停下来。
府内众人,兵分两路,泪奔而去,一波请和尚,一波寻道士。
道士法师来了几拨,治不住邪祟,说不出个所以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