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哄?我一大男人若当面哄赫连断,估计这会脑袋早就被骨碌出门。”思筠一脸秘莫测道:“我能活着,要多亏你这株水仙替我求情。走啦,不送。”
思筠走后,温禾旋身朝殿门走去。
这株桐树跟她一样,满嘴胡说八道,没一句真话。
赫连断盘坐玄冰床,正修习流转经。
温禾小心翼翼走去,一脸探究道:“君上,你饶了桐树?”
“你若想他死,本君现在下令还来得及。”
温禾立刻旋身向殿外走,“不打搅君上练功,我去给君上做点好吃的。”
关门之际,温禾又探进一颗小脑袋,“君上,你喜欢吃什么呀。”
赫连断阖着眼,“滚。”
温禾心内呸了一百声,生命不息,演技不止。
于是去往白白苑,一来探望白乌,顺便向人请教魔头的日常喜好。
可怜裹成肉粽子的白乌,翕动干涸起皮的双唇,回复她道:“他喜好你,别的我一概不知。”
温禾恶意地戳戳对方肩头上裹覆的药纱,惹得白乌嗷嗷直叫。
温禾托腮,眨巴着杏眼道:“我是问,他喜好何种款式的衣裳,偏好何种食物,甚至喜欢何种动植物。”
白乌吸着凉气说:“你也看见了,君上他喜玄裳,至于膳食,君上他胃口极浅,嫌少吃东西,这个不清楚,至于动植物,我只见过君上端着肉筋喂血鸦,舀过脑浆喂血蝠……”
“打住。不用说的那么细节。”温禾一阵恶寒。
白乌艰难地移动僵硬的脖颈,瞥一眼捂着胃口的水仙,“你问这个做什么。”
温禾垂下手臂,甜甜一笑,“我要投其所好,讨好他呀。”
白乌心明眼亮,“莫说你突然喜欢上了君上,我怎么感觉你憋着坏。”
实则,也并非憋着坏,谁让她先前对着魔头深情剖白,戏既演到那,再无回旋的余地,她给自己接了个追魔火葬场的剧本。
没办法,谁让赫连断对她的告白无动于衷,她只得继续扮演单恋魔头的苦命水仙。
诚然,此剧本她接的心甘情愿,她发现只要她花痴般黏着魔头,再用一种深情缠绵、春心萌动、略带猥琐的眼望着魔头,魔头就十分抗拒她。
轻者将她拍到一边,又或是直接让他滚。
连着好几日,魔头一见她,便习惯性阖目偏头,一副见到她就晦气的模样,更是连着好日未曾喝她的血。
温禾是个好演员,魔头虽不主动提及喝她的血,但她还是乖乖巧巧,每夜以鲜血灵息,哺育夜水仙。
一夜几滴血量,一丢丢灵息,她还是放得起的。
如今魔头深信她对他产生了龌龊邪恶心思,抱着守身如玉的态度,对她避而远之。
连寒冰床下的白骨榻也不让她睡了,黑檀另给她腾出一间斜对门厢房。
天知道,她只是为了不被吸血。
想想竟有些意思,她躲时,魔头偏要占她便宜吸她血。
她主动黏糊上去,魔头的别扭劲便上来了,恨不得她滚远点。
一个女人在乎一个男人最基本的表现,定是从吃喝喜好上投其所好。
温禾借用白乌的小厨房及食材,给魔头做各种膳食,从暖粥到汤面,从素菜到焖肉,从火锅到烧烤,她主动端到赫连断眼前,人家一口未动。
一大早,白乌吐槽无生药师的汤药,苦的人灵魂出窍。
温禾顺手打小厨房熬了一碗超甜桂花汤圆给白乌顺药。
白乌未吃完,温禾想着反正她给魔头做什么,魔头也不吃,便将剩下的半蛊甜汤热了热,给魔头端去。
不料,一炷香后,黑檀端给她个空蛊。
原来魔头喜吃桂花汤圆。
温禾将甜度减弱,又给魔头煮了一蛊桂花汤圆。
黑檀将汤圆端出来,摇摇头,道君上只尝一口便罢。
温禾捏着玉勺,舀了口汤圆入口,甜糯适中,怎么魔头不喜欢呢?
中午,白乌被无生药师掐着鼻子灌药汤子,温禾于心不忍,又去给白乌煮了一锅超甜桂花汤圆。
白乌喝剩下的一半,温禾又端去归息殿。
然后,黑檀又端给她一个空盏。
于是,破案了。
魔头他喜食甜,超甜的那种甜。
思及此,温禾捂嘴偷笑了整半天,嗜血残暴、爱拧人脑袋的大魔头,居然喜欢吃甜。
自此,温禾每日给白乌熬一蛊子甜汤,或蒸两碟蜜糕甜点,剩下的一半端去给赫连断吃。
黑檀每次端出,皆是空盏空碟,并赞赏的向她点点头。